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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爷爷的,这个姓陆的给我等着,今天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谢思文今晚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怂恿下,他一把操起桌上的酒瓶,腾地就站起身。
同桌的其他人也在酒精的刺激下昏了头,齐刷刷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争相要当谢公子的马前卒。
一群人正准备动手,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陆少珩不知何时被人拉上了舞台,平日里拿鼻孔看男人的钢管舞女郎,此刻正挂在陆少珩的身上,带着他来了一段热舞。
陆少珩跳舞的时候很性感,他的衬衫领口不知何时打开,衣领微敞,额发全部捋到脑后。在舞台迷幻灯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清汗珠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滑进他的胸口。
台上这对俊男美女的组合,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血脉喷张。但无论两人的舞蹈动作是多么性感热火,陆少珩的手一直都虚虚地扶在女郎的腰上,居然是意料之外的绅士。
谢思文在台下不由得看呆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你有没发现,他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
看着看着,谢思文被酒精迷醉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一点,要把陆少珩开瓢的冲动也没那么强烈了,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一蹦三尺高:操!不会在看我吧?他难道要对我伸出魔爪了?
见这架是打不起来了,陈濯重新靠回了沙发里,随口敷衍道:也许是呢。
陆少珩承认自己今晚没有掌握好分寸,喝得就有点多。
刚从舞台上下来,他去了趟洗手间,之后他没有马上回去,而是一个人慢悠悠地晃到了中庭,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
这个亭子在花园的正中央,四面绿树环绕,花园里开着一大片紫藤萝,平时陆少珩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抽根烟。
只是今天园里不止他一个人,陆少珩在亭子里站了还没一会儿,灌木丛后面就传来一阵响动。
很快,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别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个男人似乎是喝了不少酒,说起话来音调拖得老长,有些大舌头,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很容易让人生出恻隐之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离开你,我们有没有可能
陆少珩待在这儿原是打算醒醒酒,没想到一不小心,灌了满耳朵的八卦,他倒是没有听墙根的兴趣,只是这个时候出去,难免会和对方撞个正着。
为了避免尴尬,他又重新靠回了栏杆上。
开始的时候,我们就说得很清楚。
另一位主角也是个男的,声音倒是挺动听,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无情:所以在你喜欢我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就该结束了。
啧啧,又是一个走肾变走心的悲情故事陆少珩被迫听着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突然觉得这声音好像有几分耳熟。
我知道会是这样,可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喜欢你一开始的那个男声又说道,这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听得陆少珩都要为他心碎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想要什么?另一个人的态度依旧很冷漠,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疏离,丝毫没有顾念往日的情谊:蔡正国导演的新戏正在找演员,我可以安排你去试试。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微不可查的低吟打断,衣料的摩擦声,拉链的碰撞声,以及刻意放大的粗重呼吸,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煽情。
哟,陆少珩掏了掏耳朵,心想,一出活春宫呀。
周诚,你醉了。然而这一切的暧昧,都被男人制止,空气里的情欲气息像是瞬间被冰封住了一样:我们已经结束了。
陆少珩这才认出来,原来灌木后面的那两个人是陈濯和周诚。这么看来,周诚不是个纯粹想投机上位的,对陈濯还是有挺深的感情,不然也不会趁着醉酒,对他吐露真情。
可惜流水无情,真心错付,遇上了陈濯这么个心比金刚石还硬的人,对旧人无情至此,连春风一度就不再愿意。
陆少珩这热闹看得太认真,没意识到自己的脑袋上正顶着绿光,毕竟这个周诚清醒时勾搭的还是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园子里就没了声响,想必是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陆少珩在这亭子里待了老半天,被初春的冷风一吹,越发头昏脑涨。
他寻思着找一间休息室小坐一会儿,结果刚一转身,就眼前一黑,往前栽倒了下去。
迎接他这颗金贵的脑袋的,不是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而是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就在陆少珩倒地的瞬间,被人一把托进怀里。
热闹好看吗?他面前那个人问。
陆少珩没有回答,眼前的这个怀抱太过宽阔,迎面而来的气息有些意外,又有点熟悉,更多的是让他觉得安心。
既来之则安之,陆少珩在这个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大剌剌地一趴,竟然不愿意起来了。
陈濯并不排斥美人的投怀送抱,但这个人若是陆少珩,结果可就不大一样了。
他见这个人一见面就在耍无赖,冷声道:没事了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