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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蜷在暗处的温言什么也不知道,厚重暗纹的帘幕一放,她盘腿,修长的手脚也并拢在一起。昏暗里,只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忽闪忽闪的,更多了几分猫的特性。
    温言想,对于刚才那句话,洛寒珏会回应什么?
    那句邀约出口的时候,温言倒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和洛寒珏相处的几次,情绪多少有些紊乱,但没什么不愉的恶感。即便是洛寒珏作弄自己的那几次,也都是点到为止,每次自己带有些恶意回击的时候,也总静静地看着自己。
    就这一段时间,也不过一月,但女人给温言的感觉却像是老友相逢,也不知为何,自己偏偏把最多的宽容给了这个几面之缘的女人。
    脸也应该是一个重要因素吧……温言认真地思考着。
    在温言看不到的那一面,洛寒珏也没有系统想得那样伤心欲绝,现在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一步登天的事情确实想过,她甚至期盼过有天早上睁开眼,温言会站在当年她们一起做的秋千边,微笑着告诉她所有事情都记起来了。
    可惜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现在这一步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洛寒珏很满意温言的主动,别看现在温言是个性情冷淡的,可从小看着温言长大的洛将军知道小孩冷淡的面具下也时常会口是心非,但也会在她出其不意的时候说一些让人害臊的话,偏偏本人神色太过正经自然。
    那个时候,都是太好的回忆了。
    想着想着,洛寒珏陷入了往事……
    小小的马车承载了两人万千的思绪。
    直到洛寒珏出口打破了夜色的沉默。
    洛寒珏看着不远处的王府,放慢了马车行动的速度,马车靠边停下,轻声提醒道:“殿下,王府到了。”
    所以,是时候分别了。
    温言从沉思中醒来,应了一句下了车。
    浅椿听到门口的动静,让守门的卫兵打开大门,卫兵把马车拉进后院的马厩,安置好。
    洛寒珏看着温言走上台阶的背影,低声说:“臣先告辞了,时候不早了,王爷今日早些安歇吧。”说完转身准备走人。
    温言踏上最后一步石阶,“这么晚你去哪?”
    “自然是回家。”
    “回什么家?客房都打扫好了,你不睡给谁住?”温言居高临下地看着洛寒珏,理直气壮地好像是洛寒珏怎么不懂事一样。
    (系统:“好耶!”)
    洛寒珏直愣愣地被温言带进府里,被侍女洗漱完,顺从地躺倒在温暖的被褥里,眨巴着自己的眼,看着陌生的房梁。
    这一套流程下来,洛寒珏难得苦笑地想,以为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就这样轻易进来了,还是被主人亲自带进来的啊。
    洛寒珏环顾四周,她早就发觉到了房里的异样。
    有人早早就点好了安神的熏香,身下的榻也暖暖的,应该是提前用热的鹅卵石滚过的,被褥的针脚细密柔软。服务更是周到的可怕,她记得刚刚进客房里,都还是什么也没有准备,这些应该就是在她洗漱的时候全部布置好的。
    总有种被特意照顾的感觉,她也确实很久没有在暖和的被褥里入睡过了。
    在最后的意识渐渐消散之前,洛寒珏觉得自己今夜应该会有个好梦。
    书房里,浅椿轻轻叩门,得到里面的人准许后,轻手轻脚地进入屋内,对着主位上的人恭敬地汇报:“王爷,将军房内的烛火熄灭了,应该是休息了。”
    温言合上书,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是吗?明早不要打扰将军歇息,膳食照常准备,将军想在哪里吃都随她。”
    浅椿点点头,记下主子的嘱咐,顺从地退下了。
    虽然主子出门前告诉自己把梅阁的客房打扫好,有贵客今晚住下,一度以为是世子殿下,但世子专属的客房在竹阁,自己也迷惑过为什么主子回来之后又出门,但这些都是自己内心的一些猜测。
    没想到是洛将军啊……
    她是自小在宫里服侍温言的侍女,本来宫里的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可以选择出宫或是凭资历在宫里做一个管事嬷嬷,但温言把她带出宫,说以后王府生活的事务交给她安排。
    浅椿看了眼灯火未熄的书房,王爷的恩情,自己铭记于心,但这么多年下来,也希望将军可以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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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徐雷在一处府邸中,汇报今日遭遇的情况。
    “……今日发生了这些事”,说完,徐雷闭上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男人的反应。
    拿着一粒黑子的年轻男人,看着棋盘,没有说话,似是苦恼,又显得专注,就这样细细的凝视着这方方正正的线条,开口说了一句,“您觉得下一步该怎么走?”
    徐雷自然知道不是在问他,低下头跪在地上。
    屋内的第三人慢条斯理地开口。
    “没有下一步了,你已经输了。”
    很难想象,世界上有人的声音会如此毛骨悚然,明明是很正常的音色,但每个字都带着奇怪的韵律,像是最简单的四种语调在这个人的口里错乱了一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人联想到盘旋在阴冷之处,嘶嘶作响的冷血生物一样。
    虽然徐雷听了很久,但每听一次,每次都是全新的生理直感上的不适。
    年轻男人一听,把黑子扔回棋盒里,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果然侄儿我的棋力不比叔父你厉害,下了这么多局,看我都输了几句了,你也不让我几手,叔父,你老人家可真较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