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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正在试图说服自己的害怕。
    班师回朝的消息早早传遍了整个汴京,凑热闹的也好,来一探究竟的也罢,大道两侧的通道也被人流团群得水泄不通了。
    百姓聚集在大街两侧,眼神期盼地看着洛寒珏。
    洛寒珏看着这些迎接他们的百姓,脸上的真诚的笑容和激动的眼神不作假,一时间感受到了内心涌起的那股复杂感。
    这些人和她都是一样的,她也曾这样过目视着洛叶冰的凯旋一路长大。
    可惜在一个普通的雨夜里,大梁的战神败在了他乡。
    那夜洛寒珏正准备为母亲煮药,洛家的小厮拦下她,告诉她来了“贵客”,是指了名道了姓来见她的。
    洛寒珏只惦记着今日的药分,不顾仆从的阻拦端着药碗就准备拒旨了,最后是母亲拦下她希望让她去看一眼。
    所以洛寒珏就站在洛氏的大堂神游一样,听着眼前这粉面白皮的太监对着她说了一大通,事后还倨傲地问她听明白了没,明白就跪下接旨。
    洛寒珏凝滞的眼珠微微挪移,在她毫无情绪的声调下,重复了一遍洛叶冰的死讯。后来那太监拉着黄旗神叨叨地告诉她洛将军为国战死沙场,劳苦功高,因此皇上封赏几何……
    洛寒珏没有听到后面,但梁文帝的旨意还会有什么意思呢。她起身接了旨就准备去给母亲煮药,因为母亲病得挺重的,不吃药不行。
    那太监却拦下她,尖声道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洛寒珏看了眼皇旨笑了一下,想着不能拂了人太监的面,毕竟大老远过来的。想了想,她终于憋出一句:“他遗体还存有多少?”
    耳边尖细的声音闹得她头疼,洛寒珏只想快快解决了。
    有意思的是,洛寒珏还记得那人傲着脸,明明比她还要矮上一点,硬是挺着胸膛,把自己拔高了半个头,仍掐着嗓说:“皇上已经将洛将军的遗体妥善下葬了,那可是最高的礼遇,洛家世世代代都会蒙受皇恩。”
    闻言洛寒珏闭上了眼,最后那太监留了一块玉佩给他们。
    在烧药的隔间里,洛寒珏一边轻声叹息,一边摸着玉佩上的四分五裂的血和裂痕。
    洛寒珏连连叹了三句可惜。
    真的是太可惜了,因为洛寒珏很久以前就觉得洛叶冰这块玉佩真的很漂亮,所以她也是真的遗憾了。
    洛叶冰死后的半个月里,她也没有留住母亲。
    看来,药还是难治心病的。
    洛寒珏倒去了最后一贴煨好的药草,她终究知晓了这个道理。
    等到大肆举办的庆功宴里,她站在祖宅的边角中,洛寒珏冷眼看着那些被人夹道欢迎的“英雄们”,所有人,包括随行去的洛家人,那么多人中也只有洛叶冰没回来。
    后来,一个雨天,她找上父亲原先副将,对方家门紧锁,洛寒珏站在雨中一个时辰,最后她看了一眼高悬于顶的牌匾,转身离去。
    那天深秋寒雨,打在脸上是挺痛的,洛寒珏记得这个,回去她给自己煮了许久的药膳,才让烧退下来些。
    只不过一月之后,蛮族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大梁危在旦夕,无人肯请兵出战。
    洛寒珏作为洛叶冰的独女,被梁文帝一状急令赶去了前线。
    一呆就是三年,她也是一路摸爬滚打震服了那些老兵油子,带着一堆刚入营的新人,总归是让他们活下去了大半。
    洛寒珏知道父亲的死必有蹊跷,此次回京,她要做的事有很多。朝权更迭,温子薄的上位或许能助她查出当年原委,还有——
    想到这里,洛寒珏冷淡的眼眸兀而柔和下来,她确实有一件实实在在的大事得做。
    毕竟关乎于她终身幸福。
    一阵桂花香飘来,洛寒珏顺势接住飘游的花瓣,或许是这熟悉的味道,她莫名地往花香浓处看了一眼,那一眼却让她喉颈一哽。
    洛寒珏怔怔地看着那处,她张开了口。
    “居然变成花神仙了吗?”
    那个让她夜思梦想的小家伙这次居然是从花里冒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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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言对于视线一直很敏感,楼下那人的视线目光如炬,多年处在危险边缘的她,第一时间就发现视线来自何处。
    身后跟着那一长串的军队,隐隐以那女子为首,傻子也知道那人是谁了。
    只不过,温言表面不动声色,对着洛寒珏微笑颔首,心里多少有些不解,自己和这位将军素无往来,顶多是自己当年单方面的一面之缘,她还以为洛寒珏和传言里说的一样是个情绪内敛的人。但温言怎么看,洛寒珏现在都是一幅心绪不宁的模样,
    啊,就是现在这副模样。温言有些困惑地看着楼下的将军。
    温永宁此时凑上来,顺着温言的方向看去,“唉,那不就是洛寒珏吗?”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出去看。
    温言回头看着温永宁往这边挤的蠢脸,突然心里有感,为什么她会觉得洛将军刚才看到她的样子熟悉,那种氛围就和温永宁吃点心的模样相差无几。
    ——一幅犬科动物看到心爱之物的表情。
    温永宁坐在自己身边,一直往窗边探头探脑,狭小的空间更是挤了一点,温言一时也没了兴致,一脸嫌弃地薅了一把温永宁的狗头,把他往回推,温永宁欲把脸又往她掌心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