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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团!”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原本是陛下最勇猛的战士,就这么被人坑死在异国他乡了!”
    怒气冲天,民怨沸腾,桧木宫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
    抄家、问罪、铡斩。
    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新川的身上!
    是新川擅自使用了他的宫号!
    是新川欺上瞒下,做了大雍人的细作!
    是新川瞒着他造了有问题的火器,但松宫也不是那么无辜,不然为什么他名下匠坊的图纸会被三条番军团采用?!
    反正一切都跟他无关,桧木宫亲王就是那个最无辜、最无助、最无奈的小可怜,都是别人的阴谋诬陷!
    当然说肯定是不行的,必须有实际行动。桧木宫对新川家及新川一系的人马可谓是半点都不留手,宁可自断一臂也要自证清白,那段时间濑户城杀得人头滚滚,每天都有公开处刑。
    围观的人却很兴奋,因为现在这些被押着施以酷刑的囚犯,都曾经是高高在上的有钱老爷。虽然人死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可这些人的凄惨可以给他们带来慰藉,让他们觉得自己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有钱人怎么了?穿金戴银又怎么了?还不是要被推上街口砍头!
    “有钱人的女人真不错啊,细皮嫩肉的,杀了真可惜。”
    “傻瓜,女人是不用砍头的,女人会被充入番团,泰番的人有福了。”
    “嘿嘿,你说的我也想报名参加泰番军团了。说起来三条番全军覆没,泰番团就是最强大的军团,又是桧木宫的嫡系,以后肯定能吃香喝辣……”
    事情发展到最后,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再没人关心松宫的生死,也不提给三条番军团报酬的事,所有人都沉浸在大罪人新川的狂欢之中。被转移焦点后的桧木宫亲王,名望肉眼可见地回升,甚至隐约有凌驾国王的意思,他成了这场闹剧的最大受益人。
    替罪羊,当然是新川及其党羽。他们被说成了祸害海倭国的罪魁祸首,他那个大雍来的儿媳更被说成了细作,坊间甚至还流出了不少她与新川一家的桃色传言。
    “都怪你!你这个妖怪!”
    牢房中,新川的三个妾侍揪着冯月娘的头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撞。枯瘦的冯月娘已经无力挣扎,只能双手默默护头,鲜血从额上早已红肿溃烂的伤口中汩汩流出。
    自从新川家出事,她就成了众人泄愤的撒气桶,这样的虐待每天都在发生。
    一开始她还解释,她跟这些女人说不是因为她,而是男人们造了不能用的火器,间接坑害了松宫和三条番军团。而新川家也不全是因为这件事才会被抄家的,实在是主上桧木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把他们都当成了弃子以求自保。
    可她们听不懂什么叫卸磨杀驴,也不明白过河拆桥的含义,她们就只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认定了祸源是她这个来自大雍的女人。
    海倭国上层男性普遍学习大雍的文化,能随口讲出一些典故是很风雅的事。
    冯月娘便是因为这种“风雅”而被新川家的儿子看中。在海倭国女子读书不是很普遍,所以冯月娘之前在新川家一直地位超然,隐约对其他女眷很有优越感。
    现在,这种优越感荡然无存,她开口闭口的典故反而像是一种讽刺,越发让一群女眷怒火中烧。
    冯月娘遭受到的排斥和辱骂变本加厉。失去了男人的庇护,冯月娘在狱中的生活举步维艰,细皮嫩肉的身体很快遍布伤痕。
    那些海倭女人太厉害,她们太清楚怎么才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比她以前欺负父亲的小妾还要狠戾。
    无数个因为疼痛而难以入眠的夜晚,她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出嫁以前在月鹭岛上的生活,然后在梦中细细回味,仿佛这样便能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楚。
    要是以前,要是她还在月鹭岛,要是她还是大雍官员的女儿……
    她后悔了。
    冯月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如果她没有跟新川阿基私通……
    如果她没有跟阿基私通,也许冉家那个少爷就不会退亲。
    如果他不退亲,那她现在应该是恒阊冉家的少奶奶。
    等等,恒阊冉氏……不就是那个卖给新川家火箭弹的骗子吗?
    不行不行,要是嫁了他也要被问罪的,听说恒阊冉家四分十九支全部牵扯其中,作为首犯的家眷肯定落不了好。
    那就……退亲。
    冉氏败落了,父亲肯定看不上那个冉家子,会为她再寻一门亲事。
    可是适合的人家也不是那么容易选的,但是走六礼就要一年的时间,更别说选定目标了。
    一年多……那时候她爹做下的事已经败漏了……里通外国,私开海路,贪墨税银,谋害朝听命官,草菅人命……
    按照大雍的履历,罪臣的家眷一样是要发配的,所以不等走完六礼就得被退亲,然后发配北郡西北郡的蛮荒之地……
    也是死路。
    原本还沉浸在美梦中的冯月娘再也笑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难道这就是她的命?!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退亲之后随便嫁个平民。她记得岛上有许多少年都模样俊俏,尤其有个叫宇文穹的,年少的她还曾经春心萌动过。
    只是那个宇文的身份太过低微,根本配不上她这个知县之女,更别说他姐姐后来还做了父亲的小妾。
    都怪那个贱女人!
    一想起那个举发父亲的女人,冯月娘就恨得咬牙切齿。她把自己悲惨的解决都怪罪到宇文丽娘的头上,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处处都是死路。
    “宇文丽娘……她怎么不去死?!”
    “阿嚏——”
    远在东海的文丽娘打了个喷嚏,身边的黑大个马上抓耳挠腮,想要拿自己的外服给人罩上又怕唐突,急得额头上都见了汗。
    拧巴了半响,最后才默默走到另外一遍,用自己的背脊给文丽娘挡风。
    文丽娘抿嘴一笑,心里暖暖的。
    这个大黑个是她在制药场学房里的同期,是厂里的机关匠人,为人老实忠厚还很细心,很受学房里的教习看重。
    大黑个喜欢她,但嘴巴又苯又不会说,只默默对她好。
    文丽娘一开始是没什么念头的,毕竟她经历过那么多事,一颗心早已死得不能再死,只盼着阿弟能有个好前程,将来成亲生子,她这个做阿姐的也就能安心了。
    她拒绝了几次,但黑大个始终不放弃。无奈之下,文丽娘只得把自己的过去简单讲了一下。
    她信任这个男人的人品,觉得哪怕是对方知道之后放弃,也会对她的事情守口如瓶,不会做出更不好的事。
    文丽娘的眼光很不错,黑大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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