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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丽娘笑着跟弟弟挥手,她今天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袍裙,样式简单大方,十分衬她白皙的肤色。
    她原本就长得漂亮,不然也不会被冯德志看中,收入后宅做了小妾。其实她做妾侍的时候吃穿用度比现在还优渥一些,毕竟冯家来钱的门路太过容易,一家人也挥霍成性。冯大太太日常吃斋念佛,一年四级按时给家中这些妾侍裁衣,用的都是精美的绸缎和织物。
    但文丽娘却半点都不喜欢那些衣服,因为穿什么根本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分发给她的都是些妩媚轻佻的款式和颜色,这些衣服能够讨得男人欢心,这就是她身为妾侍最大的价值。
    可是现在,她不一样了。
    她身上的衣服是自己买了布料裁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胜在简单大方。她穿着自己缝制的衣服,昂首挺胸走在东海制药场中,也用不着去刻意迎合谁的喜好,这让文丽娘觉得格外舒坦。
    最近她被派去研修,生平头一次坐在学堂中,文丽娘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也越发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非常努力,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就连吃饭睡觉都被压缩到极限。奇怪的是,她却并不因此感觉疲惫,反倒因为对每一天都充满期待而神采奕奕。
    随着眼界的拓宽,文丽娘看待世界的角度也发生了变化。她谈吐文雅柔和,整个人的气质越发内敛,很是吸引了一大片关注的目光。
    就比如现在,文丽娘从场区走出来的时候,就有几个年轻后生红了脸,视线在文丽娘的身上流连不去。
    文琼敏锐地觉察到这些人的意图,当即就心中不虞。
    他倒不是不想文丽娘成家生子,而是他阿姐有过那样的遭遇,这些毛头小子根本接受不了,到时候只会徒惹阿姐伤心。
    抱着这样的态度,文琼看向这些追求者的眼神就越发不善了。
    他身形高大,眼神之中自带一股子彪悍之气,很快就把几个胆小的家伙吓了回去。
    但是还有个胆子大的,见他瞪人反而挑衅地一笑,大有和他一较高下的意思。
    “阿弟!”
    文丽娘看到弟弟前来,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她快走几步到弟弟近前,伸手这拍拍那摸摸,一个劲儿地念叨黑了瘦了,明丽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我给你买了玉桂点心铺的奶油酥卷子,快尝尝,很难买到的呢!”
    文琼把香甜的奶油卷塞进嘴巴,又看向那个身形高大的挑衅小子。
    那小子好像搞清楚了他与阿姐的关系,憨憨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还远远地朝他做了个揖。
    文琼:……呸!
    文丽娘:咦,不好吃么?明明你上次还吃的直舔嘴巴的……
    “不是……”
    文琼收回视线,冲着阿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会不喜欢呢?香香甜甜软软的味道,他上次在阿姐这里吃到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了。
    之后他也有自己偷偷去排队购买,结果去晚了奶油酥卷子已经卖光了,最后还是来帮忙卖货的小娘子见他可怜,把店里留存的最后几个给了他。唔,那可真是个和气人,说话温温柔柔的,跟奶油酥卷子一样地软和。
    他一边暴风吸入奶油,一边拉着阿姐说起了最近的新鲜事。
    “阿姐你知道么,我这次在阊州遇到了个奇怪的人,他竟然说他在月鹭岛上认得你。”
    关于冉旸的事,文琼原本不想讲给阿姐听。他觉得阿姐现在的生活平稳幸福,没必要再让她担惊受怕。
    可刚才那个大黑个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现在的阿姐,思路清晰神情坚定,早已不是那个委曲求全需要他照顾的小妇人,既然冉旸说见过阿姐,那便问问也无妨,真要是有什么故旧也给阿姐提个醒,免得被阊州冉氏的案子牵连。
    果然,听说有人认得自己,文丽娘一开始并没什么反应。
    他们姐弟自小就在月鹭岛上长大,有熟识的乡亲简直不要太正常,她反而不明白为什么阿弟忽然郑重其事地说起这事。
    “不是道上的恩,是和冯文娘之前定过亲事的人,一个姓冉的少爷。”
    于是文琼便把冉旸的来历跟文丽娘讲了一遍,末了,他又追问了一句。
    “阿姐可是认得此人?”
    文丽娘想了想,连连摇头。
    “不认得不认得,大小姐的夫君哪里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能见的,何况也不合规矩。”
    “不过倒是听夫人说起过冉少爷,说是无缘无故就提出了退亲,很是让大小姐没有颜面。”
    她说起旧事的时候又不自觉带入了小妾的口吻,文琼听的十分难受。
    “什么大小姐,那冯文娘现在是罪人之女,冯德志里通外贼她也有份。只不过现在她逃亡海外,一时还没有缉拿到案而已。”
    文丽娘点了点头,想了想。
    “其实就算冉家人不退亲,冯家也要想方设法让这门亲事不作数的。那时候冯文娘已经与海倭商人之子有了首尾,府里还请了女郎中到后院诊治。虽然冯夫人做的很隐秘,可冯府本来就没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冯文娘出了丑事。”
    “那这位冉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文丽娘想起自己供职药厂的东家也姓冉,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忍不住着急道。
    “冉少爷可是个大好人,青州城里的人都知道,可别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她这样说,文琼就想起在郡尉府见过的那位小少爷。
    听说那是郡尉大人心尖尖上的人,从小守到大的,也是东海青州各大工业场坊的主人。
    就连阿姐做工的制药厂,生产的也是小少爷造出来的磺胺药。磺胺药是救命药,小少爷为了让更多的人都能用得上救命药,干脆把配方直接献给了官家。
    现在东海制药厂已经能稳定产出磺胺及衍生物药,不但大雍的百姓得利,他们这些吃军饷的更是受益良多!真要是战事再起,大雍的军人们也能多几分活下来的把握,怎么可能不感激!
    “冉少爷天人下凡,那玩意算什么……疯子一个!”
    文琼撇了撇嘴,想起那个躺在泥巴沟里的老鼠,觉得简直就是在侮辱郡尉府里的那位小少爷。
    小少爷多好看啊,美玉一样的人,还有一颗大义慈悲的心,那狗东西根本不配和他同族!
    文琼也是事后才知道了冉氏分家的旧事,当时气得差点没冲去大佬暴打冉旸一顿。
    他一直觉得自家姐弟能够平安脱险也是托了小少爷的福。要不是那些倭贼要对钱郡守和小少爷下手,他现在多半还困在海边那座又黑又潮湿的土牢里,尸体都烂了也说不定!
    好啊,原来就是这个坏种落井下石抢了人家的家产,里通外贼盗卖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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