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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
他对于自家夫人的能力十分放心,就算自己病重,短时间内夫人也能把这个摊子支撑下去。既然夫人说没什么,那他不如养精蓄锐,争取早日康复。
谢夫人站起身,安排好人照顾谢郡守,这才带着侄子离开了病房。
“冉七郎送来多少药?”
谢夫人问道。
“两种各20包。阿昱说这药也不能长期服用,温度降恢复正常后不再反复,那就应该停药了。”
谢夫人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问。
“冉七郎这个人,你怎么看?”
“是个奇才。”
丰迟毫无犹豫地回答道。
“他是机关学大师钟杰最看重的弟子,我之前曾向家中举荐过,不过他出身东海冉氏,一般的条件很能应允。”
“我原想借家中造船坊引他兴趣,现在看来,他已经找到了自己适合的方向。”
“磺胺?”
谢夫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吩咐人准备一份厚礼,自己则带着侄子回了丰家。沈星姼这些天都住在丰家,这个时间正好休整完毕,谢夫人要亲自去道谢。
第三天的中午,屏退掉病室里的其他人,谢夫人和谢郡守说起了悄悄话。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谢夫人细心地将苹果切成小块。
“东海造出了磺胺,这是一种可以治疗感染的药物,目前看效果不错,你的命就是它救回来的。”
谢敏达点头。
“那配方是谁完成的?”
谢夫人一笑。
“是陈平和冉至敖的儿子完成的,两个孩子误打误撞治好了一只流浪猫,你是这药治好的第八个人。”
谢敏达:……
他夫人真爱说笑。
“陈平?东海郡尉?”
谢敏达眉头微皱。
“所以这配方是不可能买了?”
谢夫人点了点头。
“方子在东海郡守钱酉匡的手中,他们在临城兴建了一座制药场,准备专门生产这种药物。”
“不过我走的时候钱酉匡也说的很明白,磺胺药很快就就要卖到全国,有钱就可以买得到。”
嗯。
谢敏达点了点头。
钱酉匡是个聪明人,知道囤积居奇会得罪人,所以干脆放开,摆明只想赚钱,不想卷入纷争。
这样也好,他那个东海郡山高海远,也没人惦记他。
“还有一件事。”
谢夫人清了清嗓子,从脚边取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过来,放在丈夫跟前的小桌上。
谢敏达抬起头,不明白夫人卖的是什么关子。
“这是崔慎送给我的。”
崔慎?萧卓的私生子?
谢敏达皱眉,伸手打开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把漂亮的手枪。
这枪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款式,枪管是复式双层设计,线条硬朗流畅,非常具有机械美学的风格。
谢敏达虽然是文官,但在中都四郡他就是领头人,见过的火器也不在少数,面对这样一把漂亮的机械,他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好看!”
“是吧。”
谢夫人笑道。
“我不懂枪,但我也觉得这枪好看。”
她伸手拿起了那把枪。
“虽说是送我的,但我觉得其实是送你的,崔慎想让你看到这把枪。”
她没说的是,当收到这把枪的时候,她就决意一定要给丈夫使用磺胺。萧卓的儿子敢送枪给她,这是笃定磺胺一定能治好谢敏达的病,笃定谢敏达能活着睁眼看到这把枪。
聪明如谢敏达,瞬间便想通了关窍。
“所以前段时间北郡向东海运送钢料,就是因为崔慎有门路能搞到这种火器?黑熊礁和龟背屿大捷,也是靠了这种新式的火器吧?!”
他摸了摸下巴。
“萧卓的这个儿子,还真是深藏不露。”
“何止是萧卓的儿子。”
谢夫人微微一笑。
“冉家的那个冉七郎,我觉得也是个有趣的孩子,听说他在青州创办了造氨工场,成功合成了化肥。”
造氨工坊!?化肥?!
谢敏达的眼眸瞬间锐利了许多。
中都四郡虽然是利益共同体,但四家的日子却有好有坏,内部也不是没有矛盾的。
中都依靠航运赚的盆满钵满,恒阊紧靠中都做航运腹地,蓟南和灵德虽然也有航运,但远海贸易的红利传不到那么远,大部分人还都是靠着种地过日子。
大雍的商业发达,但农业产量却并不丰厚,每年都要从海外购置粮食补充缺口。
近些年,海西洲收紧了对大雍的粮食买卖,婆罗洲接连遭遇了两年天灾,自己吃都不够,更不可能拿出来交易,大雍的粮价连年上涨。
谢敏达也想过利用蓟南和灵德两郡种粮,他听说海西洲的农人都会在地中加入化物制出的肥料,能让粮食的产量提升。可蓟南和灵德的郡守不甘于种田,海西洲的化肥拿到大雍又成本太高,这个想法就一直没能成形。
“冉七郎的肥料也是开放交易的吗?”
谢敏达问道。
“应该是的。”
谢夫人点头。
“说是由青州城里的新元商社代理,大量购入还有优惠。”
“大量购入……”
谢敏达轻笑一声。
“看来他掌握了制氨的方法,而且还能大量生产,怕是要引得不少人眼红了。”
“可不是。”
谢夫人抿嘴笑。
“钱酉匡还说,未来磺胺药也会交给新元商社代销。新元商社的东家是冉七郎的表兄,岐江高家的嫡长子,胡子善的远房表妹十年前嫁入高家做了他的继母。”
“不过胡子善那远房表妹小家子气,竟然怂恿丈夫谋夺前房的财产,如今双方闹翻,高家长子登报断绝关系。现在东海郡府造的磺胺交给一个外人代理售卖,你说这里面有没有冉七郎的关系?
这复杂的……
谢敏达听得有点头疼。
“那就提醒胡子善,让他远着那一家子点。”
“不管怎么样,谋夺故人的财产也太败德行,不像个正经人干的事。”
“好。”
谢夫人笑着应下。
她见丈夫面露疲色,便扶他躺倒,叮嘱他好好休息。
丈夫的病情刚刚稳定,不能太过老神,夫妻说说话就行了。
谢敏达闭上了眼。
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心里又装着太多的事,像这种和妻子闲聊的机会,对他来说都是种奢侈。
但他牢牢记住了冉七郎的名字。
就像夫人说的那样,冉七郎是个很有趣的人,不但搞出了合成氨工场,还歪打正着合成出磺胺,并且他还建立了大雍有史以来第一个化肥生产场。
“新元商社么?”
谢敏达闭上了眼睛。
新元,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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