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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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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什么玩意?
    高少爷走到树下,仰头看了一会儿,然后麻利地爬上了树。
    应该说,不愧是打小就练成的童子功,长大了上房揭瓦也半点不含糊。高文渊伸手把卡在树枝间的羽箭取了下来,正欲打量,低头却看见在院外的巷子里,一个小孩正眼巴巴低看着自己,唔,是自己手中的羽箭。
    “这是你的?”
    高文渊朝小孩举了举羽箭,看到小孩飞快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渴望。
    “哈。”
    高文渊笑了笑。因为担心伤到他小孩,高文渊没有马上把羽箭扔回去,而是准备开门拿给他。
    他举着这枚羽箭,一边往树下爬,一边说道。
    “你这玩具做的还满精巧的,是……”
    话说到一半,他就顿住了。
    他在羽箭下方的底座附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刻标,这个刻标高文渊再熟悉不过,正是表弟冉昱的标记。
    这是阿昱的手造?!
    他又仔细看了两遍,确定是阿昱的标记没错。这羽箭是竹制的,外面涂了一层清漆,尾部安装有几片旋叶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怪模怪样,和时下流行的完全不同。
    只要拉动羽箭底部的绳扣,羽箭就会高高飞起,旋叶的力道带动羽箭祖旋转前进,飞得又远又稳,生生把个小童的玩具造成了精巧的机关。
    这,的确像是阿昱的风格。
    高文渊打开门,对着门外且怯生生的小男孩问道。
    “你这是哪儿弄来的?”
    肯定不可能是买的,阿昱对玩具没兴趣,会用心造这玩意,多半是准备送给家里的几个子侄。给家人的东西,阿昱不可能卖出去换钱,冉家也不缺这点钱。
    唯二的可能,要么是有人偷的,要么就是阿昱自己给的。
    高文渊长得人高马大,又是冷着脸开的门,这让小男孩有点紧张,他下意识地把妹妹拉到身后护住。
    他听他娘说了,胡同里来了一家新户,好像是很有钱的少爷带了不少随从,租下了汪婆婆家的院子。
    少爷的随从都很凶,他们手里还有火铳,把巷子口的地痞都给吓跑了。
    小孩倒是很希望这些人能多住一阵,有他们在胡同里的闲汉都不敢胡乱打人骂人,他和他娘,他妹子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最近他娘刚还完了这个月的利钱,只要他爹不去赌场,家里就能松快两日。趁着今日正午阳光好,小孩带着妹妹出来晒太阳。为了哄妹妹开心,他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小玩具。
    “是一个小哥哥送给我的。”
    小男孩说道。
    他想了想,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他的朋友买下了我的烟叶,小哥哥还送了我好吃的。”
    是很香很香的肉饼和排骨,他抱在怀里闻了一路的香味,肚子呼噜噜都要打雷了。
    但是小孩还是一口没吃,飞快地往家里跑。他想要带回去让娘和妹妹尝尝。爹又在外面欠了赌债,家里已经要揭不开锅了,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卖了他,他的哥哥姐姐们就是这样走的。
    妹妹风寒烧坏了耳朵,爹说卖不上价,所以只能卖他。
    小孩不想被卖。他的阿姐被卖掉的时候他曾经偷跑去看她,那家人对阿姐一点都不好,让她一刻不停地做活,阿姐手一停就会挨打。寒冬腊月的,阿姐的胳膊都被打烂了,血糊在伤口上结了一层又一层,手指又红又肿,一见他就哭个不停。
    小男孩心里难受,但他知道这也是自己的未来。
    爹是不可能不去赌的,娘也不会答应和爹和离,带着他和妹妹离开,她总说孤儿寡母在外面根本活不下去,都得饿死。
    可是明明他们现在就是孤儿寡母的生活,爹除了跟娘要钱什么都不管,家里的房子都被他典当出去了,现在娘带着他们赁了一间偏房,靠给人洗洗补补勉强度日。
    他稍微长大一点了,便出去卖烟叶补贴家用。阿妹的耳朵虽然听不见,便帮着娘去收洗衣衫。
    这么多年,他们不也活下来了么?为什么不能走,为什么一定要忍受爹对他们的拳脚相加呢?
    大哥和二姐都被卖了,接下来是他,小妹可要怎么办?她耳朵听不见,爹会留下她么?
    这个问题,小男孩想不通,但他带回去的食物却是拯救了自己,肉饼和排骨让小男孩的父亲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于是他暂时被留下了。
    小男孩把那枚飞羽箭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这是小哥哥送给他的宝贝,给他带来了好运。
    他不可能像小哥哥一样造出飞羽箭,不可能的,他都不认识字,而小哥哥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人。
    但在他坎坷而又短暂的人生中,他也的确获得过一些来自外人的温暖和帮助,他都尽可能的收集起来,等长大以后报答。
    前提是,他还有机会长大。
    之后京城里发生了很多大事,到处都是戒严的戍军,荷枪实弹,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气氛闹的十分紧张。
    他爹那阵子不知所踪,娘天天念叨是被外面的小妖精勾搭走了,还责怪他和妹妹没用,留不下爹的心。后来爹回来了,说是在外面赚了钱,又一头扎进赌坊里,娘不但不怪还觉得高兴,念叨着外面终究比不得家里舒坦,回来就好。
    可小孩却觉得,他爹被赌坊撵出来那天,多半就是他要被拉去抵债了。
    “原来是这样。”
    高文渊听了小孩的话,再联系一下之前旧京的局势,就知道这大概是兴福楼事件以前,冉昱和朋友做的好事。只是不知道他那个朋友是谁,高个子,长得好看,冉昱周围这样的人太多了。
    “既然是送你的,那你就拿着吧,好好玩,这是他花了心思做出来的。”
    高文渊把飞羽箭递给小男孩,就准备关门走人。
    小孩捏紧了手中的羽箭,犹豫了一下,忽然大着胆子问道。
    “少爷,您认识那个小哥哥吗?”
    高文渊没回答。
    认不认识和这小孩都没关系,旧京可怜的孩子有很多,这孩子又有母亲带着,横竖轮不到他来管。
    傍晚的时候随从前来汇报,说柳枝胡同没有人叫冯天吉,倒是有个叫冯二狗的癞子,就住他们隔壁的隔壁。
    “就是那家女人带两娃娃的。”
    随从说得义愤填膺。
    “那女人也是脑子不好,死心塌地跟个滥赌鬼过日子,还把自己生的娃娃卖了给他还债。”
    “冯二狗也就张了一张好嘴,都吃她肉喝她血了,她还逢人便说她男人对她体贴。她家娃娃染了风寒,这女人舍不得花钱送医堂看病,反倒是把钱都给了她男人‘做生意’。呸,一个滥赌鬼,做他娘的生意!”
    听随从这样说,高文渊就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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