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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费钱。”
    最后一句倒是实话。
    高文渊点了点头。
    阿昱痴迷于机关和化物,这两样都是极其费钱的玩意。阿昱作为冉家的小少爷,按说家中给的银钱不少了,但他就没见阿昱有手头宽裕的时候!
    “他给你投了多少钱?”
    听他这样问,阿昱犹豫了一下。在表哥逼迫的目光中,他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一个数字。
    听得高文渊的眼马上又立了起来。
    这么大一笔银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崔三说给就给了,半点不图回报,这怎么可能!?
    以他对崔慎的了解,那就不是个善良无私的好人!
    一头猛虎把垫窝毛都给送出去了,还能为了啥,阿昱这个大傻瓜!
    第33章 远海贸易许可证
    关于高文渊和崔慎之间的仇怨,那要从很早以前,从崔三刚刚被带回冉家说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就是两个年纪相当的少年争夺玩伴的狗屁倒灶,一来二去动了真火,互相看不惯的黑历史。
    崔雪瑛与冉夫人是自幼相识,相交多年。临去世前,她把独子崔慎托付,叮嘱好友务必让儿子远离北郡,平安长大。
    冉家夫妇都是知道崔慎的身世的,带崔慎回来的时候假说是流落在外的儿子,两口子还演了一场苦情大戏。彼时冉氏本家势大,分家旁支就算怀疑也不敢吭声,从此阿昱变成了七郎,崔慎就是冉氏本家的三郎。
    崔慎的到来,对于冉家兄弟并没什么影响,毕竟那时候大郎二郎都已经成年,阿昱从小便是个性情柔和的孩子,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三哥”,最不能接受的反倒是借住在表姨家的高文渊。
    高文渊的母亲去得早,父亲续娶之后又生育了新的子女,他这个嫡长子便没了存在感。
    他也不爱在家看亲爹后娘“恩爱”,毕竟有后妈的枕边风,他这个没娘的长子只会越来越“顽劣不成器”,所以时不时就借着走亲戚的名义来冉家小住。
    他与阿昱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比跟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不知好了多少。小孩子的友情很奇怪,认定了的小伙伴,轻易就不能让别人涉足。
    高文渊只比冉昱早两天出生,可他长的人高马大不说,拳脚还特别硬实,早早就把不甚康健的表弟划进了自己的地盘,自诩为阿昱的保护神。
    崔慎的出现,让高文渊感觉到了危机。
    冉昱性情乖巧,冉夫人告诉他“三哥”没了娘亲,他便每天都去三哥的小院,想尽方法让对方高兴。
    可这样一来,难免就冷落了表哥高文渊。眼看着表弟念叨“三哥”的时候越来越多,表哥觉得自己仅有的家人要被人抢走,心里那个火气就甭提了。
    那段时间,高文渊没少找崔慎的麻烦。恶作剧什么的都是小儿科,常态是直接找上崔慎本人动拳头。
    崔慎也正是个心高气傲的年纪,一开始还顾念他是阿昱的表哥隐忍一二。
    可时间久了,谁还忍得住?!干脆和高文渊大打出手,两个身量相仿的少年经常扭做一团。
    也亏得阿昱机灵,每次都能劝得两人及时住手,总算没有酿出太大的事故。
    不过打架的事到底还是传了出去,冉家人都觉得没什么,反倒是高文渊的父亲高坪坐不住了。
    高家在岐江郡也是小有脸面,两任妻室一个与东海冉氏有亲,另外一个出身中都大族,长子顽劣乖戾的名声在外,这让高坪一直觉得颜面无光。
    高文渊与崔慎打架,冉家虽然面上说没什么,可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暗中记恨!?毕竟这个三郎自打被接回来就颇受关照,自己的儿子不知分寸把人打了,以后岂不是把冉家得罪个彻底?!
    有继室在一旁拱火,高坪一气之下,决定把高文渊送去海西州游学。
    这一去,就是六七年。
    一开始高文渊还会利用假期回东海探亲。可等冉昱去了九凌城,两人就只能保持信件联系。这两年更是行色匆匆,唯二的两次相聚是因为高文渊要查验亡母的店铺和账目,与亲爹后娘争产。
    不过两人的通信一直没断。高文渊读书是真不行,路德国米利颠珐琅茨都德利的学校转了一个遍,哪个都没念出个所以然,最后据说是在昂德兰的一个神学院拿到了文凭。
    神学院?!
    收到消息的阿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他表哥是什么人?!
    拳打南山观脚踢北海寺,高家请来驱邪的风水大师都能被他拎着扫帚打跑了,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跑去信海西州的神灵?
    “你想去海西洲修道么?”
    冉昱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说那边的神职人员要苦修,你能行么?”
    “怎么可能!”
    高文渊哈哈大笑,两条长腿伸出,粗鲁地架上了蒸汽车的前座。
    冉昱蓦地松了口气。
    虽然和剪裁精致的洋服极其不搭,可这才是他熟悉的表哥,没有被人洗脑或是调包。
    “调什么包调包!昂德兰神学院可是个好地方,你表哥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混进去的。”
    高文渊兴奋地讲起了自己的奇遇。
    “我信上不是跟你说过么,高坪的那个朋友根本靠不住,他在海西洲就是个伯爵的管家,根本没本事把我介绍进海西州那些有名的学院!”
    “那边跟咱们大雍不一样,顶尖的学堂不能说没有靠本事进去的人,但那都得是首屈一指的天才,其他人想要入学需要贵族的推荐信和一大笔担保金。”
    “钱倒不是问题,但那个推荐信可是不好拿。他们那儿的贵族也分三六九等,每年推荐都是有名额限制的,效果也是各不相同,所以一般都是家族间互相推荐,或者推荐自己资助的人,内部就把名额给消化了。”
    “我晃悠了一圈,就觉得这个昂德兰神学院有意思。学什么不重要,但从上到下都在忙着搞钱,这样的学院咱们大雍都没听过!这里的学生要么是人傻钱多的暴发户,要么是只剩个名头的破落户,偏偏彼此还互相看不惯,不懂得资源互换,反倒让我这个大雍来的异国人捡了便宜。”
    冉昱不知道他这个捡便宜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过高文渊说是那就是吧。反正看他和他亲爹后娘斗了那么多年,从来也没吃过什么亏,这事高文渊肯定心中有数。
    “那你都换到什么资源了?”
    一听他问起这个,高文渊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他神神秘秘从洋服里怀摸了一卷小羊皮卷出来,在冉昱的面前晃了晃。
    “看看,这是什么?”
    冉昱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绘着繁复的花纹,只在中心的位置写了行花体海西文。
    他有学过海西语,勉强从这些卷曲的文字中读懂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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