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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多少次邀约,坐在驾驶座的萧烈成呛了一肚子冷风,开新车的热情也被浇灭了不少。
    他忍不住小声和冉昱抱怨。
    “现在的定安城已经这样开放了么?竟然有小娘子当街拦人搭讪,吓得我差点撞到。”
    “你这车全大雍只有一辆,如此难得一见的车后面还余两个座位,人家自然要试一试。”
    阿昱乖巧地提建议。
    “你若都载满,让大家死心,那就不会再骚扰了。”
    “可算了吧!”
    萧烈成一晒。
    “我搭那劳什子的人作甚,就咱们俩多自在!对了,要不要去焱焱庄吃涮锅子,我请客!”
    当然不能让他请客,最后是冉昱会了账。
    不过他们也没吃成涮锅子,因为马上就要到开宴的时间,萧烈成总不能顶着一身羊肉味出场,于是他们换了西洋餐。
    “唔,这玩意其实吃着没甚滋味,还不如西北郡的烤肉来的爽快。”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西餐馆。冉昱看到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小男孩,穿着破旧的棉袄,正举着些烟叶贩卖。
    天气很冷,小男孩冻得脸颊通红,但还是执着地向路人们推销他的烟叶。
    只是他卖的是最便宜最劣等的草烟,买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问价,急得满头是汗。
    冉昱走过去,他买下了所有的烟叶,叮嘱小孩早点回家。
    他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玩意。
    “这个也给你,这叫飞羽箭,拉一下绳子就能飞上天。”
    说着,他还给小孩演示了一下。
    萧烈成去店铺买了些吃食一并给了小男孩。回城的时候,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对了阿昱,”为了缓解气氛,萧烈成忽然清了清嗓子,故作不经意地说道。
    “我刚刚见你荷包里放了一枚玉,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玉石珠宝了?”
    “玉?”
    冉昱想了想,从荷包了摸出冉旸给的那块玉佩。
    “你说这个么?”
    “好像是吧,其实我也没注意。我就是瞄了一眼,你不是都不玩这玩意的?”
    “唔,这是冉旸给他未婚妻的。”
    “未婚妻?”
    “嗯,是月鹭知府家的小娘子,说是自幼定亲,他想让我把这玉佩转交给她兄长冯子安。”
    “冯子安?”
    萧烈成的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这个人名。
    “月鹭知府冯德志的长子么?他今晚好像不来了,说是水土不服,患了急病。这种信物直接交给你堂兄的岳丈好像也不合适,玉佩你要送回去么?”
    冉昱看了看天色,微微摇头。
    “算了,我先随你去兴福楼。刚才家中送来消息,今晚的宴会我三哥会过来,等下他又要远航去海西洲,我怎么也要跟他碰个头,玉佩我晚上再还冉旸吧。”
    “哦,怎么,这次竟然是崔慎过来么?”
    萧烈成不知怎的有些怏怏。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在冉昱觉察前,他就迅速调整好了情绪,看上去和之前并无差别。
    “说起来,我对崔师兄也是仰慕已久,之前没少承蒙关照,这次他代表冉家过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么?
    冉昱看了他一眼。
    三哥说起年纪其实与阿成差不多,可在雍西军校却是高了他三届,据说是最年轻的首席令长。
    去年他带阿成回青州玩,正碰上三哥休假在家,感觉这两个同门不但不热络,还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更别说什么“承蒙关照”、“仰慕已久”了。
    真的,阿成这话说的也太言不由衷了。
    第7章 下手
    冉昱的三哥崔慎原本并不会特地到旧京來。他管理着家族船队,年纪轻轻便成了领头人。
    他不是冉家的血脉,但却从小在本家长大,本家夫妇待他极为亲厚,与亲生儿子无异。
    当初他接手船队,也是冉老爷力排众议拍的板。而崔慎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完美完成了几次远航任务,能力和手腕都不容分家旁支再起心思。
    冉氏以织坊闻名,产出的丝绸织物精美繁复,是海西洲最喜爱的奢侈品,每年的远航贸易都能带来巨额利润。
    时值凛冬,猎猎西风开始从阿木尔河上游吹向海洋,冉氏船队也即将乘风起航,开启新一季的远航贸易。
    这次的目的地是海西洲,船队计划从白鹭口出发,先满载各种原料至东海郡,卸下原料装载丝绸和各种货物,从东海郡进入望海,再借海流之力一路向西到达海西洲。这一次航程的时间少说半年,最近两年阿昱都没机会同三哥一起跨年。好在他们家人都比较忙,缺的不止冉慎一个。爹爹与大哥常年在织坊、二哥冉旫经常出门洽商,家中最常见的反而是母亲和两位嫂嫂。
    这几年大哥二哥成亲生子,家中多了三个侄子侄女,母亲倒也不觉得寂寞。
    唉。
    想到这里,阿昱暗暗叹了口气。
    都说青州冉氏豪富,可他却是知道,这钱财积攒的也没有那么容易。冉氏是个大家族,可织坊也不过是这两代的事。他们家自曾祖父在东海发迹,本家嫡支只有三房,余下尽是分家旁支。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都盯着赚钱的织坊垂涎三尺,想要人人满意几乎不可能。
    冉氏祖训,一门同气连枝,对族内要和睦友善。
    他们这一支虽然在东海混出点明堂,可人单力孤不能长久,有亲投奔自然是多多益善的。曾祖生前便许下诺言,言说所有来东海的族人都可进坊,来者不拒。于是冉家成了青州第一大族,可人多嘴杂,分家旁支把持的一些作坊与本家时常意见相左,族内矛盾越发难以平衡。
    原本这次崔慎不需要特地过来旧京,塘子口到九凌城近千里的水路,饶是冉氏有船也要大费周章,更别说还要原路折返后再行南下。
    偏偏这次“突发急病”的冉旸,他的祖父是分家辈分最大的族老,老爷子拉着老脸到本家求助,言说孙子病的起不来床,搭乘蒸汽火车太过颠簸,不如冉家自己的船照顾得方便。
    于是崔慎临时更改了行程,亲自过来旧京接冉旸回乡,这才有了今晚的安排。
    不过阿昱也很久都没见过三哥了,心中还有些小期待。
    家中的三个兄长,一直便是三哥对他最为照顾。倒也不是他与大哥二哥不睦,而是两位兄长比他大了不少,且早已成家生子,日常看他便跟看儿子也差不多,不能与他一同玩耍。
    三哥比他大了五岁,又同在九凌城求学,关系自然更亲近。
    话说上次见到三哥还是在初夏时节,这一晃也有半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他又长高了没有,全家第一身长真是让人嫉妒!
    阿昱努力不然自己露出丑陋的表情。
    萧烈成看了看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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