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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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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但又充满机会的时代即将到来。
    他,冉旸,必须抓住。
    “对了。”
    冉旸转过头,满是血丝的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今晚你不要跟去兴福楼,想个办法进到冉昱的宿房,把他平日里绘制的那些图纸都取来给我,一张都不要落下!”
    是了,冉昱精于机关之术,上一世便是靠着这些图纸建造工事,抵御海寇入侵。
    如今要提早两年送他去见阎王,那些图纸也不能浪费,将来都可作为他晋身的筹码。
    正说着,门外忽然来报,说冉昱到了。
    冉旸马上躺入床榻,作出一副病弱不堪的模样,机灵的心腹还在他脸上抹了些干粉,越发显得他面色蜡黄。
    等冉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再虚弱不过的堂兄。
    他好像病的很重,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躺在床上哼哼。
    “五哥……怎么这样严重?!”
    冉昱是真有点被吓到了。他以为二堂兄只是醉酒,多休息两日就能康复。谁知今天看人这模样,竟然好像要病入膏肓,眼看就活不成了。
    这可怎么办?!
    阿昱开始挠头。
    家里让他送堂哥回青州,他原本想着等堂哥醒酒之后便安排亲随陪同。如果堂哥病的这样严重,那他肯定要先带人求医问诊,然后再做打算。
    “这样重还许你们离开病院?我去问医务长……”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一旁的何二连忙拦住。
    “七郎留步,留步啊!”
    何二急得汗都要吓出来了。
    哪能让冉昱真去找医务长,明明他们家郎君就没病,这一去还不直接露馅?!
    “也不是很重……啊不,不是不重,但也没有很重,病是有病却不是什么特别的病,就是身体虚,需要静养……”
    何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他堵在门口,七郎也出不去,能糊弄就糊弄。
    “就只是静养么?”
    冉昱疑惑地看他。
    “可是我看五哥的脸都黑了,实在不是个颜色,难道不需要再医治医治?”
    “治了治了,医堂都给治了。”
    何二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包药丸,在冉昱眼前晃了晃。
    “七郎你看,还给我们开了方。”
    “噢。”
    冉昱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自己搬了个板凳在床头坐下。
    “既然需要静养,那我这就去信回家,告诉爹爹晚几日回去,这两天我便亲自照顾五哥罢。”
    床上的冉旸听得心中一沉。
    冉昱这家伙鬼机灵得很,他要是见天蹲在这儿,那自己过不了今晚就得露馅。更别说七日后的海寇夜袭,他要是不能及时赶回青州城,岂不是要错失独占家业的机会?!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呆在这儿!
    想到这里,他假装悠悠转醒,虚弱地朝着冉昱摆了摆手。
    何二知他意思,连忙劝说冉昱离开,说他家少爷必须休息了,不能有旁人打扰。
    “那好吧。”
    冉昱又看了床上的堂兄一眼,转身离开,临到门口的时候才压低了声音对何二说道。
    “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你记得给五哥吃药。”
    “原本我晚上要去找阿成,可五哥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我这就去回绝了他,等下与你一同守夜罢。”
    “嘎啊——”
    何二发出一声鸡叫。
    不……不对啊!主家是安排了人今晚在兴福楼动手杀七郎的,要是七郎不去兴福楼,那人还怎么干掉?
    莫说在宿房更好下手,宿房这地方人来人往的,又都是同僚的生员,如何能背得人?!更别说墨宗大学院管理严格,隔壁又是雍西军校,像他们这样的小厮进来都要个个审查,地痞流氓根本混不进来啊!
    何二急得满头汗,不得已放大了音量说给主家听。
    “啊……啊其实我们郎君也没那么严重,睡一下就能恢复不少精神,等下便能下床进食了!”
    他这话音刚落,屋内忽然便有了动静。
    冉昱听到堂兄低低的声音传来,说自己感觉比之前好受了许多,还让冉昱不要担心,大可放心去玩。
    “唔,堂兄果然精神了许多。”
    冉昱点了点头,驻足在门口,与何二再三确认。
    “真不用我守夜么?不然晚上我再找医堂的郎中过来看看?”
    “那个药是治什么的,药名告诉我,我再去帮五哥抓两副?”
    “我与医堂内医学的鲁檀很是要好,不然我找他过来……”
    一句接一句,何二应对得身心俱疲,最后还是他家少爷出来解了围。
    冉旸把脸上的褐粉擦了才出来,虽然还是黄,但比之前的颜色正常了许多,现在他看上去就只是个身体不好的病人,倒是没有那种随时归天的死相了。
    他可不敢再装病重,万一冉昱那傻子信以为真,真不去兴福楼参加萧家的宴会,上哪儿找机会再搞死他?!
    还是那句话,冉昱今天必须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冉旸打起精神和堂弟周旋,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约好了明天下午搭蒸汽火车去塘子口换船。
    “这块玉佩你带着。”
    冉旸从匣中取了一块玉,不由分说便塞进了冉昱的手中上。
    “听说你晚上要去兴福楼吃宴,你替我把这玉佩送与月鹭知府之女文娘。听说她今次随父来旧京,我与她自幼定亲,你便代我去探望一下吧。”
    冉昱推脱。虽说冯文娘算是他未来的堂嫂,可两人从没见过,大庭广众之下断没有给陌生小娘子送礼的道理!更别说这还是意义非凡的玉佩。
    但冉旸的态度非常坚决。
    “这也不算什么,左右都是自家亲戚,有甚为难的?再说咱们送的不过是九凌城中售卖的仿品矩子令,墨宗大学院人手一枚,她一直想进墨宗大学院,可惜头脑不甚灵光,这也算是了她一个心愿吧。”
    “你若是觉得为难,也可捎给她兄长冯子安,总不算逾矩了吧?”
    他这样说,冉昱也只能答应。
    他其实不大喜欢月鹭知府那一家子。月鹭府隶属海外诸岛,知府冯德志贪得无厌,对路过月鹭岛的商船动辄加税,偏他又处于海路要道,来往的船队没少被他卡油水。
    堂兄的母家经营船队,没想到竟是和冯文娘定亲了。
    冉昱离开的时候,冉旸披着大氅在房门口送他。他那张蜡黄的脸挤了个生硬的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古怪。
    冉昱看了一会儿便别开眼,挥了挥手与堂兄道别。
    都说他与堂兄有五分像,可他自觉做不出堂兄这样复杂的表情,笑又不笑,不笑又幸灾乐祸,恶意满满混合着贪婪,以及势在必得的自信。
    自信?幸灾乐祸?堂兄确定他要倒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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