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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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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珏的掌控中,亦有痛苦与孤寂。
    终归是同病相怜之人才能共情。
    王妃接过陈太后推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又露出红红的眼睛。
    “我可怜的女儿。”她擦泪:“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陈太后说:“她现在草原上至少没有战乱,不用像我们每日提心吊胆。”
    王妃摇头:“可中原这副景象,她在朔北会受什么待遇?她得多么艰难。只怕,只怕朔北的汗王也会对她不好。”
    又掉下泪来,都被陈太后看在眼里。忽听耳边一声轻轻的喟叹,王妃抬起眼。
    “朔北人应该,应该不会对她不好。”陈太后突然低声说。
    当初朔北使臣来朝,独孤侯和巴图喝过几次酒,那时巴图就说过沈鸢的境况。后来独孤侯受命出使,也在到达朔北上都的当晚向京都寄回了信,在京都大乱之前送到了陈太后这里。信上独孤侯好心提了一嘴,沈鸢的处境。
    曾经的种种,突然一齐涌入脑海,变得无比清晰。
    这是在想甚呢?陈太后自己都有些惊诧,明明她心里最嫉恨王妃和她的女儿,明明她心里的骄傲在遇见她们时都受到冲击…
    但她却忍不住继续说下去:“去朔北的使臣说,绍阳过得很好,能进朔北的大帐,能有卫兵护卫有许多侍女服侍,汗王还会教她骑马射箭…是十分爱她的。”
    淮南王妃怔住,一滴未干的晶莹泪珠勾着眼角缓缓滑落。
    “真的吗,他真的这样说的吗?”她颤声求证,生怕是对方在编故事安慰她。
    陈太后说:“是真的。使臣见到她本人,还觉得她长高了不少,脸色也红润。”
    王妃就把脸埋进帕子里,少顷抬起头,脸上有了欣慰。
    王妃欣慰了,反倒是陈太后落了泪。
    王妃赶忙反过来安慰她,说什么安乐公主会找到的,吉人天相不会有事,之类之类的。
    转而又说到太后尽管在这居住休养,江南水系发达,凭着江河足以阻挡蛮族大军,她在这里,十分安全。
    说到前面时还好,但提及后面那些话,陈太后反倒泪水更猛,总也止不住。这倒把王妃吓了一跳,以为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忙要端茶安抚。
    却见陈太后抬眼瞄了一下外面,那门外正站着宫婢,虽有帘子格挡,但宫婢的身形仍隐约透出来,紧挨着门帘似乎在探听。
    陈太后就止了哭泣,“有你在哀家身边陪着说说话,哀家心情舒畅许多。只是时辰不早,王妃实该回去了。”
    刚刚还现柔软的脸突然又换上冷傲,抬手就要送客。淮南王妃知她骨子里骄傲,不会在自己面前落泪太久,方识相地起身准备告退。
    临走时,王妃又说:“大余人占领京都不会太久的,待将来收复失地,太后您还会再回去。”
    陈太后听了没有回应,反而脸色更差。
    回去,回哪去呢?她还能活到回去的时候吗?陈太后的目光黯淡。
    淮南王妃就这么告辞了,回了府邸,正巧赶上儿子巡兵回来,母子二人坐着聊了一会,王妃便将今天从陈太后那里打听来的事情说给了沈祁听。
    “她说鸢鸢过得好,那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沈祁抿唇听着,眉头紧锁,显然没有与母亲一同欣慰,但他也没有浇母亲的冷水。
    王妃有了关于女儿一星半点的消息,也能聊以□□,反说起陈太后的哀伤。
    陈太后接连遭受亡国、丧女的打击,哀伤落泪实属正常,但淮南王妃总觉得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沈祁问。
    “说不上来,她似乎还很害怕身边的宫婢。”
    沈祁道:“沈珏把他们母子二人都看得紧紧,她受制于沈珏,会害怕也情有可原。”
    淮南王妃心细如发:“但总觉得她每每欲言又止,那些宫人似都盯着她在。而每次提到皇宫,她就变得紧张,甚至比说起她女儿还激动。”
    闻言,沈祁突然转过眸子。被儿子凌厉目光冷不丁地一瞧,王妃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她又摆摆手:“算了算了,大概是我多想。她受这样的打击,会紧张激动也是正常。”
    说着说着重新感慨起来:“以后若是真的北上击退蛮族,能将鸢鸢从草原上接回来,那该多好。”
    沈祁神色深沉:“母妃放心,会有这一天的。”
    王妃含泪点头。
    唉,还是儿子靠谱,至少不会说风凉话。
    面前的茶盏里,叶片舒展充盈盏底,沈祁长指轻轻敲着白瓷口温润的边缘,若有所思。
    许久后,他叫来手下。“去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和汝南王有关的传闻。”
    ……
    朔北。
    随着天气转暖,长草覆地青绿绵延,沈鸢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
    刚怀孕时她顶多食欲不振,但随着月份变大,她的不适感也在加重。
    吐了许多次,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侍女们忙里忙外不敢怠慢,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玉姿搬来软椅让沈鸢能有个舒服的倚靠,沈鸢正要坐上去,“先别坐先别坐!”玉姿转头又拿了个软枕,将软枕拍松了靠在椅背上,方且忙活完了。
    沈鸢扶额坐倒:“真没想到怀个孕这么麻烦啊。”
    她嫂子怀孕时明明没有这么难受啊。
    撒吉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的。正是反应大的月份,过了这两个月,症状会减轻很多。”
    沈鸢只揉眉心:“但愿吧但愿吧,可别再让我这么吐了。”突然想到什么,又叫玉姿去拿镜子。
    “我是不是胖啦?”她端着镜子左照右照。
    撒吉含笑:“没有呢。您都吃不下多少,哪能胖呢?”
    好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骗她。
    沈鸢放下镜子,躺倒合眼小憩。午后阳光正盛,照在她轻薄柔软的眼皮上,细丝血管如蝉翼纹路,若隐若现勾勒精巧眉目。
    手一松,书本落进喧软的地毯里。
    梦里似乎见到熟悉的景色,熟悉的身影,朦胧不清像隔了一层轻纱。沈鸢徘徊许久,方才认出眼前的花团锦簇、鲜衣怒马,兄长骑马在园中等她。
    他似乎又像她小时候那样,能将她抱在身前,爱护又温柔。鸢鸢笑眼盈盈,与他一路说了很多话。
    兄长带她穿过花园,走过林道,眼前开阔出大片大片的空旷平地,围栏环绕骏马肆意,许许多多的士兵持木刀枪操练,竟是到了他带她去看过的操练场。
    然后他伸直手臂指向那片浮于天边的白云,“有朝一日,我必能带兵北上,将北方蛮族永远驱逐出去!”他曾经说过的话再一次闯入耳中,像推木撞钟,钟鸣在耳畔震颤。
    小鸢鸢的笑容赫然凝固,如闪电破空,梦里的她一下子忆起,自己现实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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