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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把他们未来的王妃晾到一旁。
    沈鸢紧了紧袖口,红纱起了褶皱。
    “我要先见你们的汗王。”她听见站在前面的使官独孤侯说,声调很平稳,显然压着怒意不发作。
    朔北人不让步:“清点了你们的东西,才能见汗王。”
    独孤侯提高了声调:“我们是送大周朝的公主来贵国和亲,不是来给你们卸货的!我们长途跋涉一路艰辛,到此就连基本的接待都没有,这就是贵部的待客之道!”
    风呼呼作响,沈鸢尽力抬了抬眼眸,透过红纱看到独孤侯模糊的背影踉踉跄跄向后退,一个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推着他的肩头逼退三分。
    “你们!”
    独孤侯稳住脚步就要愤怒得重新上前,只刚提步,朔北人向他胸前一提手,令他再不得向前。
    “清点完了东西,才能进去,不然。”朔北人露牙笑,笑容无惧且挑衅:“你们就得从我们的刀下面越过去!”
    独孤侯脚步顿止。
    风呼呼作响,黑夜里看不清那些朔北人的脸,只知道他们腰间的刀都很亮,要把整个天空点亮。
    独孤侯此时再不忿,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毕竟这次和亲,他的使命不容有误。大周朝,再经不起任何风雨了。
    他只得近了近身后的沈鸢,低声安慰:“殿下莫怕,臣会一直在旁。”
    沈鸢紧着袖口:“嗯。”
    然后他就食言了…
    朔北的士兵开始一车一车地清点搬运,不一会儿就对这次大周朝送来的礼物有了大概的估量,回来汇报了情况。
    为表诚意,这次大周朝给的够多,令朔北部满意。那朔北人终于侧过了身子,让出了大帐帐门。
    “请进!”
    独孤侯重新提步,朔北人再次伸手,拦住沈鸢,隔开了她与独孤侯。
    “做什么?”沈鸢听见独孤侯问,语气已有些急躁。
    朔北人只答:“大帐你能进,但你们的公主,要进我们汗王的卧帐。”
    大帐是汗王和贵族们议事的地方,不是汗王起居之地,如今他们本着和亲的目的,把结亲的流程通通省略,直接就要圆房了。
    在礼部侍郎独孤侯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止是他,任何一个大周子民来,都要觉得受辱!
    是以独孤侯极其想要怒斥,想要唾骂,想要把大周朝的尊严找回来!
    但那朔北人腰间的刀依然闪亮,不避不让毫无回旋的余地。
    话未出口,独孤侯胸口的气便减了一分。他站在外族的地界上,只能受外族的制约,他肩上还负着大周天子的皇命,纵使周朝的尊严有损,也不能得罪他们。
    压下怒意,转身面对沈鸢。
    “殿下…”
    红纱下的沈鸢开口:“我去便是,总要去的,不过早晚而已。”
    独孤侯咬了咬牙。护送两月,一路上公主的哀怨委屈尽收他眼底,他也曾见她落泪,也曾听她叹息,他料想她柔弱不堪只怕到了朔北不能自立。但如今真正站在大帐前,在她需要放开所有人的守护独身受辱的时候,却只见她收起哭腔镇定地应允。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忍,更有些惭愧,但也着实无能为力。
    手上变暖,是公主的手伸过来,只轻握了握。
    “议和的事,只能靠您了。”她说。
    ……
    大帐内,独孤侯站在一群北方彪形大汉们面前,捧着大周天子的和书,昂着头目光扫过。
    眉头拧起,带着不安的困惑,问:“岱钦汗王呢?”
    朔北人弯起唇角,旋了旋悬在腰间的刀柄,答:
    “汗王杀人去了!”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行烟》
    陆行烟从小跟着父亲学得一身好武功,凭着这身武功,她女扮男装,行走江湖无往不利。
    直到这天她教训了一个疑似调戏良家妇女的臭流氓。
    那流氓心里想:哪里来的不要命的毛头小子?也不甘示弱打了回去。
    事后,有人和她说:你完了,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他可是柴小郡王!
    另一边也有人和流氓说:你完了,你连对方是个女的都看不出来,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自此以后,陆行烟只想千方百计绕开这位“纨绔”。
    但偏偏,一向颜控的纨绔却将灰头土脸的她记进了心里,再忘不掉。
    到后来,他攥住她的手腕,手指向她的左肩:你这里有我留下的剑伤,那就是我的人了,听懂了吗?
    陆行烟立刻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心想:
    不是,你二臂吧!?
    第2章 入帐
    灶火在卧帐里轻轻爆裂,红光照在沈鸢的红纱盖头上,让整个毡帐沉浸于暖暖的红晕下。
    只沈鸢坐在床榻上,从身上到心里都觉得寒冷。这个时候毡帐内只有她和她的陪嫁侍女,她们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漠北苦寒之地,住惯温煦江南的沈鸢初来乍到,纵有灶火炙烤也感受不到温暖。
    忽听外面隐隐响起声音,纷乱的蹄声交杂人的呼喊声,一阵阵传入沈鸢耳中。她竖起耳朵,细听之下,全身忽地绷住。
    “玉姿,去门口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沈鸢忙唤自己的侍女。
    “是。”一旁等候的玉姿连忙起身,小跑到门口,撩开帐帘的一角。
    外面那阵急促的声响立刻就顺着草原的疾风吹了进来,这下沉鸢更听得清楚,是鞭子挥舞,刀刃落下,绽开皮肉激起惨叫的声音。
    “啊!”玉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惊叫出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
    沈鸢掀开盖头,刚往门口看,帐帘就被玉姿脱了手重新落下遮住了外面的景象。
    “是…是外面在杀人!”玉姿声音颤抖:“他们抓了好多人,一批一批的,把人往这边赶,一路上杀了好多人,流了好多血!”
    手一抖,沈鸢的帕子掉落在地。
    玉姿是皇后在出行那天送给沈鸢的侍女,也才认识沈鸢两个月。但此刻一见到主子面色惨白,顾不得自己的惊魂未定,直冲回来抱住了她。
    “殿下莫怕!殿下莫怕!”
    这个从南方来的纤细柔弱的小公主看起来就和纸片儿一样单薄,怎么能在新婚之夜承受这样的画面?
    怀抱中沈鸢声音也在颤抖:“你看清了吗?他们…他们在杀我们的人吗!”
    明明是议和,明明是和亲,是朔北和大周的双喜之日,岱钦汗王就这么残暴,直接屠戮了大周朝的使团?!
    沈鸢简直不敢相信,她下意识地捏住自己的袖口,一支细长的银簪掉进手心。
    这支簪子是她特地带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带着这个不为了格斗刺杀,只为了在万一之时能够以此稍稍自保。
    银簪子顶端尖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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