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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嘲讽地一笑,这小子是当如今老爹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母亲了么?要说狐狸精的儿子,那么他们每个人,包括大哥都该是。
当然,在大哥的生日,这种话,我自是不会真正说出口,我只庆幸走在我身边的季枭此刻出乎意料地沉默,我本以为他应当会借此机会大肆嘲弄我一番。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那天下午傍晚,当我看见老四正顶着一张哭花的脸跪立在酒店门前,便知道今中午的那个小插曲终于还是被老爹知道了。
老四向来因为天真调皮而格外讨老爹喜欢,我没想到他竟会因这么小一件事情而罚这么重,看着老四那忿忿不平,跪都有些跪不住的模样,我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同情了。
然而当时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他身边,我自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老爹是在为我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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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生日,大出风头的自然得是大哥,这是我们这几个兄弟姊妹心照不宣的秘密,虽然无论在任何方面,以大哥如今的水平,可能也并不需要我们这些小孩的“谦让”。
此刻,望见老爹刻意在这座小岛上为大哥生日准备的靶场,我们便不约而同地明了——今天注定是属于大哥的舞台了。
大哥的靶子是很准的,无论是用枪还是用弓箭。
老爹坐在台子上,居高临下地望过来,他选了最好的视角,是最佳的看客。兰阿姨也坐在他身旁,时不时会为他轻轻拭汗,我们几个就顶着太阳听着枪声尽职尽责地“表演”着。
季枭为我扛着枪,在我需要用的时候递到我手上,其间不止一次,他抱怨我麻烦、娇贵,我自是不会告诉他我这是为了在老爹面前表现才这么故意针对他。
大哥弹无虚发,就算在最远的距离,也能正正好射中靶心,我们几个见大哥实力的确过硬,便也都不留手,开始认真起来——反正也没谁赢得了他。
喻家的小孩大概都有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这汗水与艳阳充斥着的一整天,他们都表现出一副其乐融融的快乐模样,好吧,也可能就我不是真心的,为了与现场的气氛相吻合,我只能假装我很快乐,当所有人都在户外玩闹的时候,又有谁会在意他们中的某一个其实不喜欢晒太阳呢?
夕阳将至,望着被晒红的手臂,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抬眸之间,与季枭对视了片刻,他倒也不躲避我的目光,他只眯了眯眼,随即轻轻一笑。
惯常嘲弄的模样。
在这一天,大哥无疑充当了最厉害的角色,又一次全中,喻家几个小弟纷纷惊叹着鼓起掌来,老五老六更是闹着都要大哥抱,说自己喜欢厉害的大哥哥,就只有季枭在我身边轻轻一笑,“喻家的人都这么虚伪么?”他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此刻大哥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朗声向在场的弟弟妹妹们宣布道:“明天有真正的狩猎哦,玩累了就回去早点休息吧。”
五妹这个时候举手问大哥道:“如果明天害怕的话,可以请大哥帮忙吗?”
大哥笑着道:“当然可以。”
见大哥被一众弟弟妹妹缠着,我便识相地打算先一步离开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在半路上又走到我身边来。
“这次玩得还算开心吗?抱歉,最近父亲给的任务太重,就没来陪你。”
“父亲”我暗暗重复了这个词汇,随即笑出了声,“我知道的呀,所以才没有打扰大哥你嘛。”
“今晚一起玩牌怎么样?”大哥笑着给出建议。
我略微一愣,随即笑着应声。
回到房间,趁大哥还没来,我便吩咐季枭跟我一起整理房间。
“在他面前就这么在意形象?”季枭讽刺着,手上也并不勤快,我气急,神差鬼使地,竟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他先是一愣,后便满脸恶意地伸出手来意欲回敬,我自是不会让他得逞,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在这屋内追逐着,直到门铃声响起,我们才又恢复成相对无言的状态。
为大哥开门的时候,季枭站在我的身后,被他自身后拧住屁股肉的时候,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大哥没看见季枭的动作,只像是意外地瞥他一眼,像是在问我为什么还没叫他出去。
等大哥进了房门到达客厅,我低声对季枭说:“你走吧。”
季枭垂眸,默不作声地望着我,并不动作,只在我转身走向客厅的时候,听见关门的声响,本以为他竟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哪知下一刻,他的声音贴在我的耳边:“手感不错。”
跟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氛围跟平时很不相同,或者说,与跟季枭在一起时不同。
很安静,牌被放在桌面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偶尔会有几句谈话,内容会很放松,音乐、电影之类的话题,我向来很喜欢。
这也是我跟大哥志趣相投的一点。
季枭一直晃悠在室内,他没有走,有时他甚至会坐到我身边,以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来观察我手上的牌,还低声告诉我该怎么赌。
我一时间很不适应,因为季枭平时并不会这样故作热络地贴过来,显然,他是做给大哥看的。
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装模作样地命令季枭别这么做,因为我害怕他又不听我的,令我在大哥面前尴尬,不过更让我害怕的是,万一大哥将我和季枭“关系不错”的事告诉老爹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