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页

      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别墅。
    而是十年前来过的地方。
    少年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擦了把布满脸颊的雨水,动作带过左眼,感受到刺骨疼痛。
    他皱眉,碰了碰受伤的左眼,轻微刺痛很清晰地提醒着他。
    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
    他真的重生了。
    重生回到养父母葬礼那一天。
    回到所有噩梦开端的那天。
    也是这天,他太过伤心在角落独处,意外在两个人的争执中听到,当初养父母领养他并非出于好心,而是他们儿子得了重病,需要一颗健康又完美匹配的心脏。
    他们费尽钱财和心力,耗时多年,最终找到非常符合条件的人。
    ——他。
    他们不远万里到偏远福利院领养他,不是为救他,是要他这条命去换他们的儿子。
    那晚他险被绑架,养父母焦急寻找,哪里是担心他的安危,实际是担心那颗心脏出意外,未来不能好好移植给他们儿子。
    如果不是返程时他们遭遇车祸,如果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
    他可能到死也不知道真相。
    一开始他不相信那些话,哪怕证据不停出现,一遍又一遍向他证明,养父母心怀鬼胎。
    直至他在书房发现一份文件,是预备好宣告他自然死亡的书涵。
    多讽刺。
    车祸醒来时,他甚至想过替他们死,还他们对他好。
    可惜……
    可惜可惜。
    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连那些所谓的无血缘亲戚。
    也在薄家遗产唯一继承人病逝后,和外人共同图谋薄家的遗产,争相恐后挤到他面前,发觉他没有利用价值,又立即撕下伪装。
    碾压,踩踏,轻视,鄙夷。
    对待他随意得仿佛对待一条狗。
    他二十二年的人生当中,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丝毫的善意,所遇的人一个比一个令他作呕。
    每一个人都伪善虚假。
    尤其是顾淮南。
    表面端着一副高冷无欲样,实际比谁都恶心,哪怕让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能解恨。
    但没关系。
    他现在重生了。
    他要一个个报复这些人渣,不计手段地折磨他们,令他们痛不欲生!
    他要将他们曾给他的羞辱与痛苦,十倍百倍千倍地奉还!!
    少年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力气过重,指甲近乎掐进掌心。
    那双阗黑如墨的眼珠变得阴冷,戾气横肆,充斥着可怖的杀意。
    他冷冷盯着葬礼的主场地,危险地眯起眼睛,今天就先拿顾淮南这斯文败类开刀。
    ……
    顾淮南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轻轻揉捏着后颈,总感觉那块皮肤凉飕飕的。
    蒋涛问:“咋了?”
    顾淮南摇头,“没事。”
    这时外面走来一群衣着西服的人,中间似乎围着什么人。
    蒋涛说了句“薄家小孩来了”,顾淮南顺视线望去,在看清那少年时,目光有一秒的停顿。
    顾淮南:“?”
    他是眼瘸了么,男主怎么跟刚才长得好像不一样。
    人群中的少年身穿黑色西装,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进场来,他精气神非常不好,肤色蜡黄,面颊凹陷,一副快挂了的模样。
    并且他左眼完好无损,很明显跟他在转角遇见的少年不是一个人。
    顾淮南更加迷惑。
    这俩人到底谁是男主?原著也没写薄郑方有两个亲儿子啊。
    他将疑问扔给蒋涛。
    蒋涛瞥他:“他有几个儿子,你难道不清楚?”
    顾淮南脸上缓缓冒出一排问号。
    但他也不敢再追问,再问下去,得露馅儿了。
    好在蒋涛没什么心眼儿,自己说:“一个亲儿子,一个养子,不过薄郑方这一走,他家那养子位置就很尴尬,薄家杨家都没人愿意养。”
    “我记得那养子,不还是你帮忙找的么,你那会儿还说他眼睛特别像小时候的薄郑方。”
    说到最后一句时,蒋涛语调有些微的变化和不自然。
    顾淮南压根没注意,他正想着原著的事,没记错的话,原著里根本没写薄郑方有两个儿子,就像凭空多出来一个,真是奇怪。
    关键是,原著对这段剧情能略则略,对他有用的信息很少。
    现在问题来了。
    他该收养这两人中的哪一个,哪一个才是男主。
    顾淮南习惯性想摆烂,又有点忌惮原著的凄惨结局,怕养错人。
    他只能痛苦地琢磨怎么辨认。
    然而他并不知道,因为他那条吐槽的盖楼评论,作者气得连夜大修,设定更是大改特改,除开主线支线不变,里面剧情已经面目全非。
    有可能连结局都变得不一样。
    蒋涛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最后见顾淮南不吭声,在他面前晃手:“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顾淮南稳如老狗:“有么。”
    “有啊。”
    蒋涛还想说什么,薄杨两家人开始准备下葬的事,很快两人跟着一群人去到墓地位置。
    在工作人员指导下,下葬流程精简又快速,重重叠叠的西服当中,顾淮南一眼瞧见站在角落的少年。
    他依旧是那件白衬衣,很单薄,发稍濡湿地贴在额角,左眼贴着药用的纱布,血色浸透出来,冻得脸苍白,瞧上去非常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