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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龙崎初夏妥协了,她没有像之前打算的那样去告诉父母、让父母阻止自己的姐姐,而是隐瞒了事情的真相,甚至在龙崎初春就职后父母担忧抱怨大女儿和家里没有联系的时候出言遮掩,告诉父母自家姐姐打电话和她说了很多很多,编了一个又一个故事,然后幻想着姐姐卸任回来之后的生活。
直到某天。
那天,就任半年有余的龙崎初春在时之政/府批下的假期里回了一趟家,因为不是周末,她便只能和自家妹妹聊天。
一开始还是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本丸里与世隔绝的抱怨,后来的话题却让龙崎初夏沉下了脸。
“我告诉他们我叫龙崎初春了,被叫名字的时候果然比叫代号听着顺耳,神隐这种事怎么可能在这个年代发生啊。”
你很喜欢被直呼名字吗?那我是不是不再叫你“姐姐”而是叫你“初春”比较好呢?
“这么久了都没有一把五花刀呢,连四花都只有鹤丸和一期一振。”
他们有那么重要吗,初春?
“宗三左文字真的好美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存在呢。”
明明我们姐妹都很美啊,你不喜欢照镜子的话,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们真的很像啊。
“每天都会被很多帅气的可爱的男性围绕着,他们还对你言听计从,这样的感觉真的超级好啊~”
我不够听话吗,明明你说的话我都做到了,为什么还要喜欢其他人呢?
为什么,你就不能一直看着我呢?
龙崎初夏没有问出口,那时的她还抱着姐姐只是对审神者相关的事感到新鲜,过一阵子就不会这样了,她愿意等,等姐姐回到以前的状态,那个只注视着她的状态。
然而她没有等到她期待的结果。
龙崎初春传回来的讯息越来越少,透露出的信息仿佛一个深陷恋爱陷阱的少女,怀抱着女王梦想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她甚至隐晦地像自己的妹妹,当时才刚刚上高中的龙崎初夏透露自己的某些夜间安排,并说如果龙崎初夏能够成为审神者的话,完全可以去尝试。
收到那条讯息之后,龙崎初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了紊乱的世界里。她宁愿她清纯可人的姐姐已经死了也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她因为精神问题在家休学的一年多,然后在一夜之间康复了。
因为一纸死亡证明,和只有她收到了的,她姐姐混着泪水、笔迹凌乱的“救救我”。
来人说,龙崎初春在国外死于交通事故,她的父母哭得头发都白了,然而事情的真相只有龙崎初夏知道。
她的姐姐,是被神隐了,女王被她以为的忠心的骑士绑架,从此与现实再无联系。
失去了姐姐的龙崎初夏痊愈了,就在“死亡证明”被送来的第二天,她背起姐姐活泼清纯的壳子,像是要成为另一个龙崎初春一样活着,像她的姐姐一样努力变得优秀,所有人都在称赞她。
然而内里怎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恨,恨那些人,那些付丧神,从她的身边夺走了她的姐姐,吸引走了她姐姐的注意力,最后强硬地撕开她姐姐与现实相连的最后一点联系,从此将其囚禁在一个未知的囚笼里。
龙崎初夏一点一点回忆起那些被姐姐提到的名字,一个一个地记录在一个小巧的本子上,用深红发黑的笔将恨意刻在上面,寻找发泄的机会。
终于,她等到了。
时之政/府向灵力出众的龙崎姐妹发出了第二份邀请,于是龙崎初夏成为了审神者。
怨恨似乎成为了她灵力的来源,不断增长的灵力让她唤醒了一个又一个稀有的付丧神,等到本子上的名单都用鲜血般色泽的笔划上圈的时候,她嘴角带着甜美的微笑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完全不顾地形和天色的问题,随手安排那些等级不足或者并不适合前往那个地图的付丧神出阵,给那些被她记下名字的刀剑挂上御守,并嘱咐如果御守碎了的话一定要立刻回来。
当然要立刻回来了,一下子就碎掉了的话,她要怎么给姐姐报仇呢?她的脸掩在屋檐的阴影下,没人看清了她疯狂的神情。
她对那些没有被记录名字的刀很友好,毕竟姐姐并不喜欢他们啊,都是随处可以捡到的短刀打刀什么的,但因为不是龙崎初夏的游戏对象,在出阵时碎刀的也就越来越多,那些刀最后甚至从二十把直降至六把,其中死伤最惨重的就是人数众多的粟田口家族,然而龙崎初夏一点都不在意。
反正又不是她的目标,碎了就碎了吧,无所谓。
就这样,在她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出阵,重伤,御守破碎,返回,手入,出阵,重伤的过程,时常还会看到那些没有经历这样折磨却也因此没有御守护身的同僚在自己身边碎刀的画面。
然而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自家的兄弟呢?
就这样,时间在煎熬与痛苦中过去,与时间同行的,是恨意。
付丧神的,和龙崎初夏的。
但他们双方都没有注意到对方投注于几身的恨意。
龙崎初夏其实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她却无意放下。既然无法惩罚那些从身到心夺走她最爱之人的付丧神,那么折磨那些即使只是名字相同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个人的存在,也很不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