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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判的,就算是判了知秋死罪,怎样也要知会咱们一声儿不是,岂能这样悄没声儿的?”初夏道。
容菀汐叹了一声儿,道:“若她们真的能定知秋的罪,可见知秋被他们屈打成招,认了下毒一事。既然如此,咱们漪澜宫,可就是重犯之地,本宫就是那个指使之人,他们继续封着咱们、且并未给咱们任何消息,便是在正常不过。”
一时主仆二人都是眉头紧锁,不免担忧起知秋的生死来。
“但怎样,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处死了知秋啊,至少也该找了咱们去质问一番。”初夏道。
容菀汐点点头,道:“此事当真蹊跷得很……”
“小姐,我们要不要再去钟粹宫外看一看?”初夏道。
容菀汐想了想,摇摇头,道:“钟粹宫附近没个遮掩,咱们若过去,只怕会被巡逻的侍卫们给抓了……走,咱们去奴婢房那边找靳嬷嬷去。”
奴婢房那边偏僻,且都是宫女儿们住的地方,侍卫们的巡逻自然也不太上心。
而且到了霜露阁,便距离宫女庑房已经不远了。
靳嬷嬷是为漪澜宫做事的,且又是上了年岁、很有威望的老嬷嬷,自然是有自己单独的一个小房间。去找她说话儿,也更方便一些。
两人一路小心谨慎地到了靳嬷嬷窗外,轻轻敲了敲窗户。屋里立刻便传来了警觉的声音:“谁?”
“嬷嬷,是我……初夏……”初夏低声道。
靳嬷嬷虽然是自己一人儿居住,但左右两侧却还是免不了要有别的房间。但好在宫里为了避免几个老嬷嬷们聚住在一起,抬头低头地见面、礼数位份上不好分辨,也为了能让老嬷嬷们看着这些小丫头,便将嬷嬷们故意分开来住。此时虽然东西两边屋里许是有些小丫头们听到了,但因着位低人卑,谁也不可能多管这闲事,只会装作没听见,继续与周公相会。
靳嬷嬷忙开了后窗,向外看去,只见是初夏带着一个带着太监帽、低着头的小太监。这把年岁了还有什么可羞的?因而即便只穿着寝衣,却也忙将初夏从后窗里拉了进去,紧跟着便来拉那小太监。抓住这小太监的手腕,感觉到这小太监的手腕柔弱无骨、肌肤凝润,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然而这小太监伸手利落,并不需要她的拉扯,自己扒着窗台便跳了上来、又轻松地落地。
靳嬷嬷忙牢牢关上了后窗,刚刚她已经看清了这小太监的面容,哪敢怠慢,忙施礼道:“老奴给娘娘请安。”
“嬷嬷快快请起……”容菀汐扶起了靳嬷嬷,歉然道,“本宫深夜来叨扰嬷嬷,实属不该。但嬷嬷也知道,本宫如今处境艰难,若非深夜,也是出不来的。”
“不拘是什么时候,只要见着了娘娘,奴婢总是心安的。”靳嬷嬷又施了一礼。
“慎刑司的事儿,到底如何了?”容菀汐也不跟靳嬷嬷绕弯子,直接问道。
靳嬷嬷回道:“太后让薄妃娘娘去慎刑司查的这案子,薄妃娘娘在慎行司待了一下午,期间叫了潜邸大总管过来,日暮十分,定了知秋姑娘的罪。说是……说是知秋姑娘不小心,在去御膳房的时候,把原本要用来毒老鼠的砒霜,落了一点儿在大皇子的粥碗里既然是无心之失,以后注意一些便罢了……”
“说是原本应该打知秋姑娘二十大板,但念在姑娘身子向来娇贵,便不打了,只让知秋姑娘回漪澜宫里好好悔过去。薄妃娘娘还让吴嬷嬷吩咐了各宫,说是这件事儿至此而了结,既然是无心之失,以后大家可切莫再议论。不要去深究、也不要对知秋姑娘有什么不妥当的对待。事过不咎,一切如常。”
初夏咬牙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卖人情给我们吗?原本就是没有的事儿,知秋连砒霜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把砒霜误落在大皇子的粥碗里!”
容菀汐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太后让薄馨兰来审理此案,明摆着就是让她治知秋的罪。薄馨兰又是个极聪明的,不可能逼着知秋偏要把我咬进来,而是采取这种欲盖弥彰的方式。她越说是‘误会’、越说让大家不要再提,反而会让人认定了,这事儿和我脱不了干系。”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容菀汐叹道,“只要知秋没事就好……嬷嬷,可是知秋却并未回漪澜宫去,可是被太后或是陛下叫去了问话儿?”
靳嬷嬷诧异道:“不可能啊……奴婢一直盯着这事儿呢!只听说薄妃那边放了知秋姑娘回宫,却并未听说又有谁传见了知秋姑娘。”
“靳嬷嬷……靳嬷嬷……”忽地,门口儿忽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听得这声音,竟然是卓酒!
容菀汐和初夏相视了一眼,还是决定躲一躲。
但靳嬷嬷这屋子却只是一间,只有一张桌、一张床、一个梳妆台,能躲的,也就是床幔里了。
“嬷嬷拉上床幔,本宫和初夏进去躲一躲。”容菀汐说着,拉着初夏往床边去。
初夏低声道:“小姐,是卓酒,应是没什么的。”
“先看看再说。”容菀汐道。
靳嬷嬷将床幔拉好,便将外衣草草穿上了,给卓酒去开门儿。
卓酒急匆匆进了屋,道了一声儿:“嬷嬷,冒犯了。”
“无妨,老身都多大年纪了,岂会在意这些?只是……总管怎的这么晚了还入宫来?可是得了陛下的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