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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找到了?”薄馨兰问。
“自然找不到。”知秋回道。
薄馨兰又问:“卓酒是潜邸的总管,纵然深得陛下器重,但依着规矩,即便是进宫里来,也只能去见陛下,没有陛下的吩咐,是不能在宫内随意走动的。可是昨日陛下吩咐了卓酒去御膳房?”
知秋冷笑一声,道:“局就是你设的,一切你再清楚过,何必这么假惺惺的问我?你既然身子不舒坦,便不要说这许多,这才是大家都乐得清闲。”
薄馨兰彻底冷下脸来,道:“知秋,本宫看在你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敬着你的身份,给你三分好脸色,你不要一再得寸进尺,真把本宫当软柿子捏。当着本宫的面儿,直接这般理直气壮地嫁祸给本宫,纵然再有好脾气,也不可能容忍得了。本宫只问你,昨儿皇上可传唤了卓酒,可吩咐了卓酒去御膳房?”
知秋冷哼一声,道:“没有。”
“既然没有,你何以平白无故地去御膳房寻卓酒?你去寻他,又要问什么、做什么?”薄馨兰一番接连问话之后,便捂着胸口皱眉喘息起来。
并不是装的,而是当真心口痛得很。不光是心口,其他脏腑也都很难受,好像有一双手紧揪着一般的疼。但她却并不能真的因为身子受不住,而草草了结此事,只能耐着性子一句句地问。
知秋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墙壁那边,闭口不答。
薄馨兰喘匀了气儿,沉声道:“知秋,本宫问你话呢。”
“没什么可说的。”知秋道。
一旁两个慎刑司的嬷嬷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她们一直不说话实在不是办法。如若再做旁观之人,定然会得罪了薄妃。若是日后薄妃受宠掌权,万一找她们的麻烦呢?
因而由那壮硕地钟嬷嬷开口,沉声道:“娘娘是问你,为什么要去御膳房寻卓酒?去寻他做什么?你只管回答这两个问题便可,你说的那‘没什么可说的’,才是废话。”
却也不敢和知秋多凶狠,毕竟这是皇后宫里的人,地位在这儿摆着呢。说实话,她们虽然必须要仔细看着这三位大丫鬟,但却哪一个也不敢得罪。因为这三人的主子,可是这宫里最有分量的人。
“对,你只管答了本宫这两句便是。”薄馨兰道。
“因为冬雪给我字条,上面是卓酒的字迹,写着让我去御膳房一聚。我只知道要过去和他相见,怎知其他的?”知秋道。
薄馨兰深吸一口气,皱眉压抑了自己半晌,方道:“知秋姑娘,本宫有心与你好好说话,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想着若你当真无辜,本宫便尽力帮你洗清嫌疑。可你却这般一再污蔑冬雪,岂不是视本宫于无物?知秋姑娘,做人该当刚拿走敢当,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何苦来污蔑他人?”
“哼……”知秋冷笑道,“你不是说要秉公查案吗?怎的一说到你宫里的人儿,你就一口咬定并非她所为?连查一查也不曾?”
薄馨兰道:“本宫自然要查,不光是你,冬雪和小桃都要查。冬雪说她并不曾帮卓酒给你传字条,那么本宫便请示了陛下,传卓酒进来对峙,问问卓酒可曾托冬雪给你字条便是;小桃说她奉秦贵人之命两次去御膳房,本宫自然要问问秦贵人,是否派了小桃出去……这都是本宫的事,还不劳你过问。你要做的,只是把当日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给本宫。”
薄馨兰说得仔细,好像是要秉公处理似的,但实际上,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将知秋的意思给偷换了。知秋说冬雪给她字条的意思,是冬雪嫁祸给她,但薄馨兰的意思,却把冬雪真的当成了一个传话的。
冬雪听了,不禁在心里暗自佩服薄馨兰的思量。昨日她自己若也有薄馨兰这般思量,直接让太后叫了卓酒过来对峙,也就不会有这番牢狱之灾了。
知秋被薄馨兰绕得有些糊涂,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刚要出口反驳薄馨兰,却听得薄馨兰道:“好,既然本宫给你个辩驳的机会,你这般不言不语地对抗本宫,本宫也算仁至义尽了。本宫这就派人去请陛下的命,请了卓酒进宫里来,再去秦贵人宫里走一遭,最后再来问你。只是……知秋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到那时,可就是本宫查出来的,而不是你自己招的,到了陛下和太后面前,本宫也没法子为你求情。”
薄馨兰说完这一番话,已是冷汗淋漓,浑身颤抖。
身旁的三个嬷嬷忙紧张道:“娘娘可还好?”
冬雪也上前来紧张道:“娘娘莫要这般劳累,事情便是拖延几日也无妨,娘娘莫要因此而伤着了身子。”
屋里瞬间乱起来,知秋根本插不上嘴。薄馨兰喘息了一会儿,虚弱道:“本宫怕是真要再歇息一会儿……劳烦嬷嬷去请了太医来,可好?”后一句话,是对吴嬷嬷说的。
这种情况,吴嬷嬷岂能说不好?太后让她留在薄馨兰身边儿照顾,只说照看薄馨兰的身子,并未说让她看着薄馨兰。此时薄馨兰身子不适,让她去寻太医,她是没理由不去的。因而只能应了一声儿,急着出去了。
薄馨兰支走了吴嬷嬷,剩下的便是慎刑司里的两位嬷嬷了。刚刚说了要去请示皇上,若是真让她们去请示皇上,卓酒来了,事情反而不好办。她刚刚那么说,也只不过是面儿上话罢了。
薄馨兰边喘息着,边细想了一会儿,最终却还是觉得骑虎难下,只能暗恨自己脑子不清楚,只能硬着头皮吩咐刘嬷嬷,道:“劳烦嬷嬷去请示了陛下,问问陛下,我们是否可以传了潜邸的大总管过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