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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颖月的有一段话,说得倒是言辞恳切,使得小桃听着,紧张不似先前。
忙叩头道:“奴婢糊涂,多亏了主子一直以来的提点。主子对奴婢的大恩,奴婢始终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奴婢日后一定事事都谨慎着些,一定……一定尽全力不给主子添麻烦。”
秦颖月早就觉得她是一块滚刀肉,听得她说这样的话,更是没有什么耐心。不耐烦地摆手道:“你退下吧,让我安静看一会儿书。”
“是。”小桃应了一声儿。
故意起得慢了一些,想要看看秦颖月还有什么吩咐。
但是秦颖月已经埋头看书了,一点儿再吩咐她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庸王毕竟是秦颖月的夫君啊,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毕竟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她怎能一点儿都不关心呢?对于他的死,竟是这般平静。
小桃觉得,秦颖月这人,当真可怕得紧。
……
未央宫外,宸王和靖王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卓酒带来的几个家丁。
萧统领迎了上来,道:“下官恐两具尸体堵在宫门口儿不吉利,且未免会引起百姓的主意、恐有骚乱,便命人将两具尸体移到一边儿去了。殿下请看……”
萧统领指了指一边儿宫墙下的两具平躺着的尸体。
宸王和靖王相视一眼,都是深情凝重……
走到两具尸体前,只见静静躺着的、面色惨白如纸的,的确是庸王和那个忠心的女暗卫织星。两人的嘴边都有凝固的血液,身上并无其他伤口,要么就是服毒、要么就是咬舌自尽。既然有人看到织星咬舌自尽,且庸王在天牢里也并无毒药可寻,自然是咬舌自尽了。
宸王和靖王静静看了半晌……
宸王先回过神儿来,跪地,叩首,向庸王行了一个送长兄之礼,长叩许久不起。
靖王也随之如同宸王一般,向庸王的尸体行了一个拜长兄之礼,待到宸王起了,又过了两个呼吸的功夫,这才起身。
宸王对萧统领道:“陛下身子不好,庸王自尽的事儿还是先压下来,由本宫和缓着些说给陛下。至于大哥和这女人在未央宫门口的事儿,便就此压下来吧,谁也别透漏半点儿风声。传令下去,今日,看到的人就当没看到,但凡敢将此事说出半句,斩首。”
“是。”萧统领有些紧张的应了一声儿。随即道:“可是……天牢那边也有追来的狱卒看到了,还有这边的百姓……虽说不敢凑近前来,但听说这女人是一路从集市上走过来的,百姓们都看得真真切切的了。”
宸王道:“无妨,剩下的事情由本宫去安排。”
他还不习惯这太子的自称,尤其是在大哥的尸体面前,这自称尤为讽刺。可在朝中官员面前,又不能错了礼数。
宸王命人将庸王的尸首抬回去,既然织星是招摇过市地到未央宫来,他们这边自然也不用刻意收敛着,事后一齐派人下个命令就是了。而且他想要封闭此事不让此事传出去,并不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而只是想要瞒着父皇罢了。
至于朝中的官员、京都城的百姓,早晚会知道庸王在天牢内咬舌自尽的事儿,所以是否有这女人的一番闹腾,根本不重要。庸王弑父谋反,这本就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儿了,还怕再丢人一些吗?
或许还会有人因此事儿而编出一个情深意重的故事来,也算是让大哥留下了一件可称得上美名的事。
皇上虽说并未对庸王府下了什么处置的命令,但庸王府外重兵把守,以防有人出逃,这还是必须之举。且庸王府内未跟着庸王起事的府兵都被编入了御林军,以使得庸王府内再无自己的势力。
卓酒带着几个家丁抬着庸王的尸体走在宸王和靖王身后,见是新太子和靖王来了,门口儿的守卫哪里敢拦着?连问都没问,就给宸王和靖王让开了一条道路。谁都知道,太子虽说名为太子,但已经和皇帝无异。有什么事儿,只要禀报新太子就行了。而且新太子做什么事情,他们也完全不必看是否有皇上的吩咐。
萧统领那边也是如此,事情就发生在未央宫门口儿,但还是派人过来先告诉他们太子府这边,宸王听了他们的禀报,就知道他们一定没去告诉父皇。这才有了方才那一番吩咐。
门口儿的侍卫们看到宸王的人抬着的是庸王的尸体,仍旧是一个诧异的眼神儿也没有、一个尽职尽责地拦下来询问也没有,就只是目不斜视地侍立在门边儿,等着宸王的人走进去。
成者败者,可见一斑。世人皆拜高踩低,这便形成了所谓的世道。
宸王将庸王的尸体暂且安置在庸王的寝房内,想着织星这女人也算是有情有义,大哥身边儿,除了她之外,怕也没有能追随大哥去死的人了。因而便命人将这女人的尸体放在了大哥身边儿。
暂且先这么放着,至于该当如何操办大哥的丧礼,以何仪制,还是要报给父皇知晓。
但这事,却不能贸然为之。如果运筹不好,很有可能让父皇觉得,是他容不下他大哥,是他害死他大哥的。
此时,看着大哥的尸体,宸王只觉得,心很累、很累……有一瞬间,反而很羡慕他大哥。如大哥这般,才算是真的解脱。
和父皇这样多疑的人相处,真的只有哪一方死了之时,才能得到轻松。虽说他此时已经是太子之位,且在朝中拥有一定的权力,但却仍旧不知道父皇在什么时候会忽然剥夺他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