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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这边……”说着说着,容菀汐有些笑不出来了,叹了一声儿道,“我这边哪,说什么也不能乱。她越是要让我动怒、越是要让我着急争抢,我就越不能这么做。我这边一切如常,就是最好的较量法子。等什么时候她耐不住了,再次出手,我再依情况而定也不迟。谁先出手谁先输。”
因为她们要争抢的男人,是宸王。这是一个要么糊涂到什么事儿都不管不问,要么,便是眸光一扫,就能看清楚孰是孰非的精明的主儿。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偷奸耍滑是行不通的。让他觉得她根本没有出手、觉得她是无辜的,这点根本不用想,不可能成功。
所以她要斗、而且要明目张胆的斗。
但是一定要让宸王觉得,她是被逼无奈,实在被人惹急了,这才反击的。
想要制造什么假象,让宸王误以为如此,是不可行的。所以只能让一切都成为真的。所以在秦颖月沉不住气而出手之前,有多少委屈,她都得受着。
说来也是讽刺,在入府一年多之后,她才第一次有了危机感。给她带来这种危机感的、让她不得不费心思去应对的,不是这府里先于她进来的、哪一个受宠的侍妾,而是那个引得一切缘起之人——秦颖月。
如果不是因为秦颖月之故,即便庸王当时再怎么逼迫,她也不可能嫁给宸王。因为没有人给她开出这条路来,她没有这个选择。可正因为秦颖月的存在、正因为宸王对秦颖月的爱而不得,这条路,摆在了她面前。也因为秦颖月的存在,让当时的她觉得,这条路很安全。所以她走了上来……
走上这条路后,才发现,这条路上的风景,早就和她站在入口出之时,大为不同。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她最初所认为的那一条静无波的路。
不可否认的是,这条路上,也多出了许多惊喜。
正是因为这些惊喜,当这条路的主人想要把她驱逐出去的时候,她才不愿意离开……为了能赖着不走,她已经做好了拼尽全力的准备。
……
宸王下了早朝,便直奔秦颖月的院子而去。走到昭德院门口儿的时候,看门窗大敞实开的,还不忘回身问卓酒道:“这大热的天儿,也不知道月儿屋子的冰块儿够不够,你可盯着了?”
“回殿下,盯着呢。冰库那边一早儿便送去了,足足的,绝对错不了。”卓酒道。
“那就好!不然这大热的天儿,把月儿给热着了,本王可多心疼呢!”
“嘭!”刚走过昭德院的院门儿,便听到身后昭德院里,房门“嘭”的一声儿,重重关上了。
宸王忙停住了脚步,回身低声问卓酒:“可看到是谁关的?”
“啊?”卓酒迷迷糊糊地挠挠头,“没啊,奴才一直低头走路呢。”
“废物!”宸王气闷的打了下卓酒的头。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关的,是容菀汐,还是初夏和知秋?
“哎……”宸王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犯贱犯得,可真到一定境界了!关心是谁关的干嘛?难道是容菀汐关的,就能说明什么了?或许她只是看出了他的幼稚,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罢了……
“主子,殿下往这边来了。”蹲在院子里给秦颖月洗衣裳的小桃,一路轻声小跑回了屋,低声道。
秦颖月点点头,道:“你若实在洗不动,便送到浣衣房去吧!看到你做这些粗活儿,我心里也不好受。”
“主子快别这么说”,小桃忙道:“不过是几件衣裳而已,奴婢能洗得动!本来娘娘都已经是那样的态度了,如果咱们这边再不谨慎着,可是要惹出大麻烦来呢。奴婢不愿意让主子为难。”
秦颖月躺在寝房里放在床边不远处的摇椅上,小桃站在正厅房门口儿,她们说话,自然声音大了些。秦颖月叹道:“是啊……今儿看王妃的意思,明摆着是不待见我呢。都是在皇家里摸爬滚打的儿媳妇儿,对彼此的性子都再清楚不过。她虽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但就那一张冷脸,便已经表露出不悦来了……”
“能让容菀汐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冷下脸色来对待……可见我啊,是被人厌烦到极致了。”
“奴婢真替主子觉得委屈”,小桃道,“明明是殿下非要将主子接回来的,又不是主子紧赶着巴结上来的,她和主子计较个什么劲儿呢?先前主子做太子妃的时候,宸王妃还不得规规矩矩地向主子问安?今儿主子这般屈尊去向她问安,她竟然敢给主子摆脸色看!若奴婢啊,主子还是和殿下说一说,好让殿下为主子做主!”
“胡闹!”秦颖月高声斥道,“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给殿下添麻烦!你怎么总记不清楚?我今儿为什么要去给她请安?还不是想着和她相处得好些,别让殿下这边儿为难?你倒好,还嚷嚷着让我去找殿下?难道殿下没有别的事情要忙,整日围着我转不成?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
“奴婢说了错话,主子恕罪!”小桃忙施礼道。
秦颖月有些不耐烦地一抬手,道:“行了行了,以后注意些便是……我看哪,给你说一百次,你也未见得长记性……我告诉你,在宸王府,可不比在庸王府里。在庸王府里,我是正妃,自然什么事情都由着我来。只有我算计别人、压着别人的份儿,岂有别人来压着我?可在宸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