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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颖月却是并未就此罢休,而是忽然屈膝施礼,道:“请宸哥到别处去吧,莫要让我为难。”
“哎……这有什么为难的呢?你就只管放宽心,别想那么多。”宸王笑道。
他的声音温和,话语关切,可秦颖月听得,却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她能感觉得到,他是在忽悠她、敷衍她,就像他对身边儿的那些野花儿一样。过嘴不过心的。
什么时候,他对她也这般不用心了呢?
“殿下……”秦颖月郑重道,“如今我在宸王府,本就身份尴尬。若是再得罪了这里的主母,可是没法子再留下去了。除非殿下是要赶我走,不然……还请殿下移步他处。”
宸王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的态度伤着了她。以至于她这般疏远地又唤他“殿下”。她话音落下的一瞬,他的确想过,要到别处去。可一想到去别处,那女人可能不会在意,便打消了这念头儿。
反正是在他自己的府里,就算留在这里过夜,也没人能说什么……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上门宣战
月儿已经在他府里了,他来看望她与不来看望她、留得短暂与留得久,在外人看来,都是一样的。所以只要在自己府里,都没必要避讳。
“你多虑了”,宸王的声音也郑重起来,“是我将你带回来的,菀汐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儿,她也不敢说什么。”
其实自己明白,他是在强撑面子呢。如果菀汐对秦颖月的存在有什么想法儿,的确不可能和他说。但却不是因为不敢,而是懒得管。
他现在这么折腾,其实为的,就是希望菀汐能管一管,别总是对他漠不关心。但凡她把对世事的洞明算计,有半点儿用在争宠上,他也就知足了。说白了,就是犯贱。
“好啦,不要劝了”,宸王笑道,“你就放宽了心,让我在你这儿好好歇一歇。可好?”
宸王都这么说了,秦颖月便也不能再劝。其实心底里,她反而希望他留下来。别管是因为什么留下来,总能算得上是一个开始,不是么?如若不然,他总是每日这么过来看她一会儿,到底算什么呢?是朋友间的客套、还是对嫂子的关怀?
但如果他今晚留在这里,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而且,这至少表明,其实在他心底里,他将她接回来,一直便没有以“仁义”之故的意思。只是缺少一个确认罢了。今晚他留下来,就是一个确认。
这般固辞不让他留下,其实只是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和容菀汐争斗之意,也表明了她没“奢求”在他这里再得宠爱。
如今她根基未稳,自然要步步小心谨慎。越是拘谨,就越会让他放松警惕。缓步提升自己的地位,虽说耗费时间和心力,但结果,却也是稳固的。
宸王哪里能想到秦颖月的这一番算计?此时早已经被“容菀汐”三个字搅乱了头脑,只想着怎么激她怎么来。
见秦颖月起身不再劝说,宸王便是乐得清闲,靠在椅子上翘着他的二郎腿儿等书。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自在怎么来……
自打入夜之后,容菀汐便坐在小书房里看书,好一副挑灯夜读的用功模样。一直等到亥时,听得侍立在一旁的初夏和知秋都哈欠连连了,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吩咐了梳洗。
其实她早就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未休息之意。心底里,有一个不好言说的念头儿——再等等,再等等他就会过来。
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他是不会过来了。
容菀汐忽然清醒过来,原本的希冀,再次重重跌落。
躺在床上,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可是身边,却没有那个熟悉的呼吸声。
在边疆,有好几次午夜梦醒,她都会往另一边靠一靠。稀里糊涂间,还以为他在身边呢。但是靠过去了,床的另一边,却是空空荡荡的,并没有那坚实宽厚的肩膀。
每每在那时候,她都恨不得马上飞回京都城、飞到他身边去。
如今,她的确在京都城了,可却再也回不到他身边。
一想到自己这般自作多情,真是给自己一耳光的心都有了……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总算勉勉强强的睡着了。
一夜无梦,天亮醒来,这熟悉的房间里,依旧空荡荡。
唤了初夏进来梳洗,知秋去传了早膳。不多时,厨院的小丫鬟过来摆了早膳。厨院的两个小丫鬟刚退下了,容菀汐还没到饭桌前呢,就见靳嬷嬷进了院儿。
“奴婢给娘娘请安……”靳嬷嬷站在窗下道。
“嬷嬷进来说话儿吧,许久没见着嬷嬷了。”容菀汐笑道。
“是。”靳嬷嬷应了一声儿,有些着急地快步进了屋。
但是进屋之后,给容菀汐施了一礼,却又不说事儿,只是站在容菀汐身后犹豫。
“嬷嬷随意坐吧,莫要拘谨着。”容菀汐道。
“是。”靳嬷嬷应了一声儿,在床边小桌旁的一张小方椅上斜牵着坐了。坐定却还是不说话,一脸纠结的样子。
容菀汐在铜镜里看着她,虽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也能看出她的浑身不自在。笑道:“嬷嬷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儿?”
“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靳嬷嬷支吾道,“就是关于侍寝的事儿,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记,只能来请示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