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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好,总好过一辈子这样儿。觉着宸哥好像不太喜欢那位神医,还是算了吧,咱们不要去求他。”
宸王笑道:“不麻烦。反而是因为关系亲近,所以才嫌弃。”
见秦颖月的情绪的确稳定不少,即便听着要三五年的功夫,却也能勉强接受。不再有那些悲观轻生的念头儿。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估计月儿的心里也明白。伤成这样儿,说是三五年能治好,已经是短暂的了。而且确定了能治好,已经是一个惊喜。
宸王吩咐了鞠大夫退下,又好生安慰了秦颖月一番,便推说有事,离了宜兰院。
不知怎的,在确定了她的伤的确能治好之后,心里的担忧少了,想要留在他身边陪着的念头儿,便也随之没了。
躺在宜兰院的床上,秦颖月的心里,忽的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好像自己终于到了想要来到的地方。仿佛……她用尽毕生的力气,也不过只是为了要来到他的后宅中落脚罢了。
但这些感觉,却都只是一瞬而已。转眼间就被她压了下去。
来到这里,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并不是结束。
来了,她就不会走。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再是庸王妃了。至于这身份一事如何解决,宸王自有办法。
……
为了把将秦颖月接回府中所带来的麻烦降到最低,宸王在安置了秦颖月之后,就即刻进宫去了。等道父皇找他,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还是自己先承认下来,比较容易应对。
到了御书房外,李忠贵进去通传。宸王很快便被叫进了御书房,见了皇上,直接跪地叩首道:“儿臣有罪,求父皇责罚!”
“怎么回事儿啊?”皇上放下手中的笔,靠在龙椅上问道。对宸王近来的表现,皇上很满意,因而声音相当和悦,语带笑音。
“父皇还是别对儿臣这么和悦了,儿臣听着,心里愈发愧疚……儿臣做了一件实在说不通、实在让人无法饶恕的糊涂事儿。自己心里心虚得很呢。但觉得对不住父皇的教导。父皇还是重重责罚儿臣一番吧……”宸王说得想当乖,相当诚恳。
皇上更是笑了,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你是在未央宫里上房揭瓦了不成?”
“比这还严重。”宸王可没心思开玩笑,沉重道。
皇上见宸王的确不是玩笑,脸色不免有些沉了。声音也随之沉了些:“怎么回事?说说。”
“父皇,儿臣……儿臣将庸王妃接回王府里了。”宸王道。
皇上皱眉,声音已经全然沉了下来:“何以这么做?”
“父皇……昨儿晚上,有人潜入到儿臣安置庸王妃的院子,在庸王妃的脸上画了数刀。一早儿庸王妃的侍婢去找了儿臣,儿臣过去一看,庸王妃的脸血淋淋的,甚是可怖。庸王妃的容貌,已然毁了。儿臣见她一心寻思,怕一时看不住,真的让她自尽了。便将庸王妃带回了王府里。”宸王如实交代道。
“怎么回事?何人这么大胆?敢对皇家儿媳下如此毒手?”皇上道。
听得皇上已经将注意都放在了庸王妃在皇城根儿上被人给毁容的事儿上,宸王稍稍放心,摇头道:“儿臣也不知道。说起来,这事都怪儿臣。儿臣应该早就派人在那儿看着。”
先说了已经把庸王妃接回府里,父皇心里有了个定论,接下来反而不会将注意都放在这事情上。不用他说,父皇自己也会细心去想缘由。而且还会站在他的立场上,和他一起来想这事儿的解决法子。
想要得到对方的谅解,其实最要紧的,不是你如何解释,而是打心底里,你要相信对方能谅解你,而不是站在对方的对立面。他和大哥在与父皇相处之中的差别,或许就在于,他总是尽量让自己站在和父皇的同一面,而大哥,不仅仅是打心底里站在与父皇对立的地方,表现出来的,也是如此。
皇上想了片刻,道:“出了这样的事,你应该马上去找你大哥,让你大哥吧人带回去看着,而不是你自己把人带回府里去。只怕担心她出事是其一,对其旧情未了,见此而生出心疼,才是主要的缘由吧?”
宸王并不否认,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些,承认道:“是。儿臣的确很心疼她。”
“父皇……”宸王抬头看向皇上,“是儿臣害了她,儿臣真的无法在这样的时候再把她推出去。”
“这事上,你是有疏忽,但并不能怪你”,看到儿子对自己如此信任坦诚,皇上心里的责怪之意,已经退去了大半。非但没有责怪宸王,反而宽慰道,“你若真派人去看着,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同于告诉全京都城的人,庸王妃就在这里。所以无需太过自责。”
“并非仅因为昨晚的事儿”,宸王垂首道,“其实大哥将秦颖月逐出王府,只怕多半是因为儿臣。儿臣觉得,大哥那边好像已经有了翻身的计策,正在用秦颖月做探路石呢……”
“因着知道儿臣对秦颖月有旧情,所以就故意冷落她、故意将她逐出府,为的就是让儿臣出面管她。至于大哥在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儿臣就不知道了。只是儿臣可以肯定,将庸王妃逐出王府一事,大哥一定是有意的。不然大哥又不是什么糊涂的人,以大哥的性子,就算对秦颖月有不满,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来。”
宸王叹了一声儿:“庸王妃完全是因着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才遭受了诸多无妄之灾。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儿臣之前倾心于她。不想前些年不懂事儿之时的糊涂事,竟然给一个无辜的女人带来这些祸端。父皇,若是不管她,儿臣于心难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