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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是大年初一一早儿便进宫去向长辈们请安的,但是皇上体谅,知道年轻人贪玩儿,一早儿怕是起不来,因而早在太子和宸王各自开宅建府之后,就改成了初二进宫请安,大年初一由着他们自己在家里玩儿。
风北凝见宸王府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便赖着不走了,非要留下来。宸王看着她碍眼,几次说了逐客之言,把小丫头惹急了,直接道:“你急什么?晚上该回避的时候,我自然就走了,又不会耽搁你们夫妻亲热!”
“你这小丫头,大姑娘家的,瞎说什么呢?你给我站住……我今儿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成!什么都说,没个体统!你给我站住……”宸王追着风北凝在屋里跑。
容菀汐看着觉得好笑,这俩人儿好像在玩儿老鹰捉小鸡似的……
宸王府里是欢欢乐乐的,太子府里和未央宫里,可并非如此。
太子于青萝之事上吃了哑巴亏,几乎是彻夜未免,最终得出的结果是——这闷亏,也只能就此咽下了,不能再于这件事情上花费心神。已是无法扭转的事儿,若被牵绊住了,反而耽搁大事。
太子一早儿便去了织星那边,吩咐她带着几个暗卫去办事,回到府里已是中午。吩咐了这一番,却仍旧愁眉不展。因为,这是他想了一夜之后的下下之计。但却总比没有应对要强得多。
秦颖月见太子愁眉不展的,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服侍着太子用午膳。还是太子先开口,吩咐了小桃退下。说道:“本宫吩咐了人去做事,杀掉那些工匠,让他们闭嘴。”
秦颖月正在给太子盛汤问的手顿了一下,但随即便稳稳地盛了一碗汤给太子。太子主动和她说这些,自然不是向她汇报情况,而是因为他自己的心里头,对这一应对也是心有狐疑,便已经吩咐下去,却仍旧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错是对。
但太子已经这么吩咐下去了,她总不能说他这么做是错的,是莽撞的糊涂之举。更何况她自己也清楚,除了此法之外,似乎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
昨儿晚上她想了一夜,觉得在初七前闭朝的这几天里,皇上可不能真的闲着什么都不管,而是会趁闲下来的这几日,着重处理太子的事儿。一旦皇上找到了那些工匠,那些工匠亲口招供了,太子陷害朝中大臣的罪名可就落实了。
是,宸王出于谨慎,或许不会让那些工匠直接从嘴里说出“太子”二字来,但是只要那些工匠言语之中透漏一些,皇上不难联想到太子这边。毕竟曲福城再怎么想做三淮盐道的位子,在没得到太子准许的情况下,也不敢在太子的眼皮子地下弄幺蛾子。
所以只要那些工匠承认了给蔡升前后图纸的不同,承认了明知是错的而故意罗错凿子,就等于供出了太子。
这是活的对证。死了,说不出话来,一方面的确会让人觉得,这一定是太子在杀人灭口,但是从另一方面去想呢……既然人人都会因此而想到是太子做的,太子又怎么真的会去做?傻么?
太子这么做,其实是想要把杀这些工匠的罪,推给宸王。
“这事儿,细细算来,唯一的应对也就是如此了”,秦颖月轻轻吹了一勺汤,给太子喂到嘴里去,笑道,“若是咱们能让人故意留下些以证身份的把柄,则是更妥当些。太明显了,父皇那边,反而会以为是有人嫁祸给咱们。”
第三百五十九章 :御膳九道
太子听秦颖月这么说,心下稍安。点头道:“不错,本宫也正是此意。既然逃脱不得,把父皇给弄糊涂了,这也是一个逃脱之法。”
只是不知道老三那边会有什么应对。但愿织星他们不要失手,一个活口都别留下。如若不然,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未央宫里,午膳后,皇上便离了坤宁宫,回到御书房看书去了。叫了李忠贵进来仔细询问了昨儿晚上的事儿。
李忠贵将昨儿晚上在树林中听到的对话,但凡是能听清的,都一字儿不落地说给皇上听。而且听不清的那几句,意思也能猜个大概,说道:“应该是娘娘因福美人的失态,而责备了福美人几句,福美人不服气,娘娘有些恼了。幸而如此,如若不然,以两位主子最初那般谨慎的低语,奴才是听不出什么来的。”
主子们的用意,他是不好去揣测的,所以只能将听到的看到的如实告诉给皇上,让皇上自己去分辨。也以免自己落下些什么,误扰了皇上的分辨,回头儿再摊上什么不是。
皇上听了,细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觉着,她们是否察觉到了你?”
“这……”李忠贵道,“应该没有吧。奴才是从后门儿出去的,和两位主子并不同路。”
皇上也觉得这并不太可能。所以李忠贵偷偷儿听到的这些,应是实情无疑。
青萝的意思是,太子用她的妹妹作为威胁,让她到宸王身边去做什么,还想要事成之后杀了她,嫁祸给宸王。后来宸王豁出去落得一个不敬兄长的名声,救了她一命,让她诈死以活。随后为防太子继续加害,便一直放在外头养着。
而太子那边呢,在知道了她的存在之后,为了坐实宸王不敬兄长之名,也怕她走漏出什么风声来,便派了人去除掉她。
老三这才害怕了,为保这怀有身孕的女人的性命,只得把她带进宫里来。以求在圣驾前露个脸儿,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