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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会儿了。”卢采曦施了一礼,娇声道。
宸王点点头:“明儿咱们就要出发去淮安府,你的衣裳啊、胭脂水粉啊、平日里保养容颜的那些瓶瓶罐罐,可都收拾好了?”
“劳殿下记挂,都收拾好了……”卢采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扫了容菀汐一眼,对宸王道,“殿下说,最喜欢妾身身上的熏香味儿了,妾身把那秘制的香料也带上了。若是殿下忙得累了,还可以来妾身这里舒缓一下。”
“你有心了……”宸王笑道。
“爱姬还没吃晚饭吧?”宸王问道
“还没呢”,卢采曦道,“妾身记挂着殿下这边,忙活完了,就紧赶着过来了,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
宸王拉起她的手,轻轻揉捏了两下,暧昧道:“就你知道疼本王……好了,那就别在这里耽搁了,快回你的香来院去用晚膳吧。”
天知道,此时容菀汐是用了耗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止住了这险些出口的喷笑。
卢采曦听宸王这么说,显然也是一瞬间从山巅跌到了谷底。神色暗淡下来,但而已不好弄得太明显了,显得她多不懂分寸似的。因而乖巧地施了一礼,柔声道:“既然殿下这里没什么吩咐,妾身便先回去了。不打扰殿下和娘娘用膳。”
“好,你下去吧。”宸王笑道。
卢采曦刚出了房门,随即那最后一道菜便已经上了。
摆菜的奴婢们和卢采曦前后脚儿出了房门,容菀汐“噗”地笑了出来。
“爱妃笑什么?”宸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容菀汐制住了笑,也不想点破。彼此心知肚明的,说出来不是没趣儿了?
宸王这人啊……细细品来,还是挺有趣儿的。每天和他相处,总是能捡到不少笑话。
“为了拨爱妃一乐,本王容易么?哎……不知采曦回房后,要怎样心伤呢……果然是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宸王摇头晃脑地,颇为感叹。
容菀汐摇摇头,嘴角仍旧捻着一抹笑意,只是懒得搭理他了。
这般静日清闲,他的心思,不放在忽悠她、让她尽快投降的事儿上,还能放在哪儿?这人看似闲散不羁,实际上,胜负欲倒是很强的。
宸王府这边是静日安好,而城南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大少爷周青山的房间,虽是春末,却仍旧门窗紧闭,且院内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安静得很。
镇国公周焱和他的大儿子周青山,正坐在圆桌旁,商讨着什么……
“所以依父亲之见,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周青山说着,面上未免有些紧张之色。
镇国公周焱如今已年过五旬,花白的胡须、眸光如同鹰、甚有威严。看到儿脸上的神色,未免目光一紧,道:“若不在此时彻底断绝了这一祸患,一旦日后宸王的势力做大,再想要除掉他,可是不容易了。”
看出了父亲有些不悦,周焱便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问道:“依父亲之意,我们该怎么办?”
周焱眸光深沉,叹道:“若非陛下有除我周家之意,我周家何苦要做这些不忠不义之事?只可惜情势迫人,既然陛下扶持宸王牵制太子的势力、对付周家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既注定要有一场较量,我们便逃避不得。”
“孩儿,既然注定要有一博,我们何不在最容易获胜的阶段出手?纷争方起,还未明了,宸王那边的防范还不至于如何严密。而即便这时候宸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会想到周家?只怕陛下都未必能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出手。只要没了宸王,陛下的这些个儿子里,能当重任的,也就只有翎王了……”
第七十七章 :夜半惊梦
周青山颔首,道:“但翎王久不在京都,和陛下的父子情分是很淡的。更何况翎王的生母并不很讨陛下的欢心,入宫这么多年,皇子都成年了,却仍旧只是一个昭仪的位份而已,连一嫔位都没混上。”
周焱道:“就算陛下有扶持翎王之心,翎王久在边关,若是对敌作战中不幸丧命,或是受了什么重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而除了翎王之外,便剩下四王爷靖王、五王爷豫王。靖王生母位份低,只是一个早死的贵人,再加上他自己一直游手好闲,在朝臣们中,是没什么威望的。而豫王……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是啊……豫王的生母景嫔,当年和岳太医私通,如今陛下连豫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弄不清楚,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豫王?”周青山冷笑道。
“所以说”,周焱道,“只要除掉了宸王,陛下便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这江山国祚,一心交在太子的手中。只要太子的位置坐稳了、只要太子顺利登基,我们镇国公府的恩宠,只会更盛、而不会衰败。”
周青山笑道:“是啊,太子殿下可从小儿最听母亲的话,和舅舅们、表兄们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父子俩相视了一眼,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人都没必要接着再说些什么了。
一旦太子登基,他们周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从小儿就听外祖家的话,到时候周家,岂不等于无冕之皇?
只是这话,未到那不得不挑明的时候,即便是亲父子之间,也不能说出。
所以既然周青山也明白了,没有比在此时动手更好的时机,那么话又说回来,便仍旧是一个“怎样动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