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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孟鹤堂正在家里做饭,孔庆潇去了厨房,看着他问道,“你明天有工作吗?”
他愣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的行程,摇摇头,“明天没事儿啊,去不去湖广都行,没什么特别安排,怎么了?你要出去啊?”
孔庆潇扯了扯嘴角,淡淡的道,“明天我母亲忌日。”
孟鹤堂炒菜的手一顿,有些惊讶,赶忙道,“那我陪你去吧,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啊,脚才刚好一点。”
“行,”她问就是正有此意,他有时间就最好,没时间也无所谓,确定了之后转身出了厨房,去客厅躺着看电视了。
孟鹤堂看她这样,微微叹了口气,继续炒菜。
孔庆潇的身世背景他并不知晓太多,至今也是从乔荞那里听到的一丁点消息,只知道她是富二代,以及母亲过世了,其他一概不知,她甚至从不提起她的亲生父亲。
他也无意深究,毕竟他喜欢的是孔庆潇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身家背景,她有钱也好,没钱也罢,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即便她过惯了这种挥霍的日子,孟鹤堂相信凭自己的努力也可以供得起。
……只要别没事买一排衣服捐献就行。
孟鹤堂挠挠头,觉得她这个毛病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冲她手里那张无上限信用卡去的。
他估摸着,能给孔庆潇一张无上限的信用卡,必然是她的父亲,否则她这么个用法,换了谁也受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发了,路过花店的时候,孔庆潇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因为脚伤暂时不能开车,所以由孟鹤堂当司机,按照她的指引去了墓地扫墓。
时间尚早,因为不是清明,墓地基本没什么人,偶尔有来祭扫的也是寥寥无几,孟鹤堂将车停好,陪着她沿着台阶往上走去。
这墓地是有名的风水宝地,孟鹤堂跟在她身后,来到一处家族墓地,停了下来。
孔庆潇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弯腰将白菊放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照片,一言不发。
她不动,孟鹤堂就站在她身侧陪着,看着那碑上的字迹和照片,不得不说,孔庆潇的母亲长得非常漂亮,与她很像,却少了她的妩媚,多了一抹温婉柔情。
站了一会,孔庆潇微微叹了口气,朝墓碑鞠了一躬,见她鞠躬,孟鹤堂也赶紧跟着鞠躬,两人行了礼,便准备离开了。
刚下了几阶楼梯,他们就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下而上,捧着一束黄色的菊花,似乎是觉察到前面有人,抬起头,微微怔住,紧走两步,有些忐忑的开口,“……笑笑,你来了。”
孟鹤堂看到那男人应该五十多岁,但保养的很好,一眼看去不过四十五六,眉眼间与孔庆潇极为相似,尤其那双眼睛,泛着桃花,心里一惊,仿佛知道了笑笑的妩媚从何而来。
这男人,想必应该是孔庆潇的父亲了。
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以为父女相见会相谈甚欢,却没想到孔庆潇瞬间拉长脸,不屑的看着父亲,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你没资格看我妈。”
孔宪鸣也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陌生男人,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才又看向女儿,苦笑道,“我只是尽点心意……”
“呵!尽点心意?”孔庆潇觉得这话实在是好笑的可以,如果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墓地,她都能大笑出声,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尽什么心意?今天的局面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尽心意,说得那么好听,你不知道我妈最讨厌黄色吗?!你是成心来让她不安宁的吧?她已经死
了,再也不会管你的破事了,到现在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笑笑,我知道你恨我,但再怎么说……我跟你妈的事情,你还是有些误解……”孔宪鸣试图跟女儿讲道理,但也知道毫无用处,从他行差踏错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如今也是活该自找,可他毕竟是父亲,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很在意也很看重的。
“误解?”孔庆潇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冷嘲热讽的道,“是啊,我是很误解,那你倒是说说,我误解你什么了?是误解你不经意间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还是误解你费劲心机想跟我妈离婚?又或者是体谅不了你偌大的企业需要一个男孩来继承的苦恼?这可真是天大的误解了!您委屈,您可怜,我们活该自找,对吗?”
“笑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对你还是很重视的,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孩就不管你,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但至少你让我知道你的近况如何,这都不行吗?”孔宪鸣知道自己有错,也无法挽回了,年轻的时候他可以挥霍自己的精力和青春,但随着年岁渐长,也逐渐后悔,他对前妻有愧疚,对女儿也有亏欠,想要弥补,却发觉自己除了钱之外,给不了女儿任何其他的东西。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可以派人查我啊?”孔庆潇耸了耸肩膀,觉得他特别有趣,这么多年了,如今老了却想要弥补,想要挽回,会不会太天真了?错就是错,没什么能挽回的,她也不是电视剧里优雅大度的圣母,别人哭一哭,说一说就会心软,正相反,她记仇,她阴暗,她会拿着别人的错处记上一辈子,甚至会挥霍他的愧疚和歉意,而且绝不原谅。
有些事情,弥补能够挽救自己的过失,但有些事情,哪怕用命去换,都已经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