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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难得都有假期,连一向早起的甄臻都没有起床,而是选择跟老婆一起赖床。陆嘉人被她抱着,随口回道:“没什么,对了,甄鸣他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想起昨天戚咏珊被逼债上门的事情,半是解释半是疑惑地将情况说给甄臻听,又问道:“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奇怪,以鸣哥的家底,百十来万的保姆车还不至于搞到让人上门拖车这么过分……”
甄臻想了想,这些天她忙着盯明年的测试赛,只吩咐财务对甄鸣经手的所有审批做监控,此时听到这件事,也不觉目光微凝:“是有点不对劲……”
财富宝公司出事的消息,她在几天前就已得知,按照宋昱之提供的资料,甄鸣利用公司职务之便,为新力垫付了大概五百多万的营销款,这笔钱甄臻心里有数,应该还不至于让甄鸣伤筋动骨。
她在等着甄鸣自己想办法填窟窿,否则等到年底关账日,财务会将这个漏洞直接上报董事会,到时即使她不提,爷爷也会知道。
大概甄鸣为了凑齐这笔款子真的焦头烂额,不然也不会连送出手的车都要收回。
甄臻低头亲亲陆嘉人的额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去爷爷家吧?”
听说陆嘉人的新戏杀青,老爷子早几天便发出邀约,想让甄臻带着她回老宅一起吃顿饭,今天雪停了,正适合出门。
她们到的时候是下午,甄老爷子午睡未醒,甄臻叫住要去通报的佣人,吩咐她们不必打扰爷爷,带着陆嘉人先往别处去了。
祖宅占地面积宽广,甄臻将陆嘉人安置在正好能看到花园景色的落地窗前,让她顺便晒晒太阳,趁时间闲暇干脆也没让佣人动手,而是亲自起身去泡茶。
茶室就在小花厅旁边,甄臻找出一罐口味清新的花茶,刚把茶具拿出来准备清洗,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是大伯母温美贤,时隔大半个月没见面,乍一看大伯母的模样,连甄臻都有些被吓到了。
她印象中这位伯母人长得丰腴富态,向来喜欢做阔太太风格打扮,今天整个人看着却像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有些青白,眼底一圈厚重黑影遮掩不住的憔悴,在看到甄臻时,大伯母脸色露出明显的哀怨神色。
“小臻啊……”温美贤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帮帮你哥哥吧!”
甄臻放下手中的茶叶罐,有些不解地问:“鸣哥他出什么事了?”
这句话一出,温美贤立即就像见到救命稻草般,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泣,猛地上前抓住了甄臻的胳膊,悲声呜咽道:“你大哥他……他被乔家那杀千刀的给骗惨啦!我们是一家人,现在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她越发用力抓着甄臻,一边抽抽搭搭地将所有事掐头去尾说了一遍。
按照温美贤的讲述,甄臻才明白甄鸣这几天之所以躲得不见人影,原来远不止是不想拿出五百万补漏这么简单。
“那乔天佑就是个大骗子,哄着阿鸣跟他合伙开传媒公司,现在有几十号员工都围着阿鸣这个‘合伙人’讨拖欠的薪资,这关我们阿鸣什么事呢?乔宝儿那小贱人就更不用提,花言巧语骗了整整一千三百万!她也不怕拿着钱会遭天打雷劈!”
温美贤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怪乔家这些王八蛋,可怜你哥哥大过年的不敢回家团圆,还得在外面东躲西藏,不知受了多少苦,小臻,你快想办法帮帮他吧!”
从始至终,甄臻一直很有耐心听着大伯母这番抱怨,等她终于说累了停下来喘气时,她不疾不徐开口问道:“这件事爷爷知道了吗?”
温美贤惊诧地望着她,似乎责怪这个侄女儿的不懂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大过年的还要惊动老爷子?不过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人,你把钱拿出来就没事了。”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甄臻忽然觉得有点想笑,自家这位堂哥都三十岁的人了,在大伯母眼中还像没长大,竟然还能这么理所当然般要求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帮忙善后。
“这件事我恐怕不能这样插手。”甄臻平静地说,“大伯母,之前我三番两次提醒过您和大伯父,也跟鸣哥一再强调,乔家的事风险很大让他不要沾手,你们有谁听劝吗?他不是个小孩子了,不能一出事就想着让别人帮他填坑。”
温美贤没想到甄臻会这么坚决就拒绝她的要求,当下不满地说道:“他是你亲大哥,现在被人骗了你竟然连一点钱都不舍得拿,还有没有骨肉亲情了?甄臻,这么些年,阿鸣什么都没跟你争过,你是知道的……”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不禁紧紧掐住甄臻的胳膊,仿佛想从她身上榨出价值,这个侄女不但有老爷子宠爱,手里还握着早死父母的大笔信托基金,是个有钱人却还这么小气,真的枉费自己苦苦哀求这么久。
想到这里,她又怨恨地说:“难道你真的想逼死你大哥?”
“让他用甄氏的资源肥自己腰包的人不是我,骗他做发财梦把你压箱钱拿走的人也不是我,”甄臻怕她们吵得太激烈会吓到在花厅里的陆嘉人,只能一边抽出手臂,一边冷静地说,“大伯母,如果不是他自己贪心,怎么会落到现在这地步?”
温美贤发出一声压抑的哭音,控诉般颤抖着说道:“你好狠的心啊!从小大伯母含辛茹苦照顾你,你鸣哥天天夜夜陪着你,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亲哥哥的死活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