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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双眸光清冷的眼睛望过来,谢清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背后猛然泛起一丝凉意。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怎么好像觉得有股奇怪的气氛?
但很快那双眼睛就眯起来,对他礼貌地笑了笑。
“实在抱歉,我平时不太关注娱乐圈明星”面前这个笑意盈然的女人举起酒杯,仿佛刚才那个眼神是他的错觉,“请问你是?”
谢清手忙脚乱地跟她碰杯,一边说:“哦哦,我叫谢清,甄总别客气,我也不算什么明星啦,这次在《暗光》里会跟嘉人姐姐合作,见到您很高兴!”
“原来是这样啊。”甄臻跟着点头,又好奇地问道,“我听你叫她姐姐,那你年纪应该还挺小的吧?”
态度看起来还挺亲切谢清懵懵懂懂喝下这杯酒,乖巧地回答道:“我属狗狗的,今年六月刚满24岁,嘿嘿,也不算很小吧?”
“嗯,是不算很小。”面前的人认真地点评道,“这么说起来,你年龄比我还大一点。”
谢清被她的话震惊道,不由自主“哇”了一声:“你你你还不到24岁吗?”
他对甄臻的履历略有耳闻,知道这人是名校研究生毕业,又是个大公司的总裁,看她气场强大的模样,他就以为以为她虽然年轻,却没想到她竟然比自己还小!
小奶狗人设谢清:“忽然觉得世界不太公平。”
而仿佛无意中打击到人的甄臻又体贴地给他倒了杯酒:“没差很多,我是冬天出生的而已,算起来也就比你小半岁左右。”
在他们说话期间,她也一直牵着陆嘉人的手,力气很轻,只温柔的将那只手握在掌心,属于她皮肤的温度随酒精蒸发似乎有些攀升,不知又过了多久,陆嘉人忽然感到肩膀处一沉,一股花香味的气息触到鼻间。
“你没事吧?”她有点紧张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肩膀处那颗脑袋轻轻动了动,陆嘉人感觉到甄臻脸上的热意烫着她的皮肤,她的呼吸似乎也是热的,洒在颈间像一片软绵绵的雨。
“我没事。”甄臻的声音也变得很柔和,合着音乐声传进耳中,有种不太清晰的慵懒感,“只是想靠一靠姐姐。”
陆嘉人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等意识到甄臻对自己的称谓后,心跳立即又不可抑止般激烈跳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软软蹭了一下,她连声音都有些慌乱,小声问:“你瞎叫我什么呢”
“姐姐啊,”肩膀上的人小幅度地动了动,声音中带着点不满,“他都能叫你姐姐,我比他还小呢”
她肯定是醉得不轻。
陆嘉人从来没敢想过,这个简单的称呼有一天会充满如此别样意味,此时包厢中其他人都在忙着相互劝酒、唱歌,她们坐在这个角落处的沙发上,被流丽的灯光环绕,如同置身在一片微茫而灿烂的小星球上。
那声“姐姐”在心里发出一颗小小嫩芽,又被风吹动,开出一片枝蔓丛生的花。
“姐姐,”身旁的人再接再厉,将下巴轻轻放在她颈窝处,轻声问道,“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满室乱哄哄的音乐和人声全都混合成一股汹涌的潮水,将思绪冲刷得随波荡漾,陆嘉人用尽自制力,轻声“嗯”了一句:“我们还是先回家去吧。”
她举目四望,试图找个人打招呼要提前离开,但又有人举着麦克风过来,笑着说:“难得刚喝到兴头上,怎么陆老师就要走刚才的节目也没表演完,这我们不答应啊”
陆嘉人犹豫着,而甄臻却已经从她肩上起来,她略微坐直身体,主动说道:“陆老师的舞就不跳了,我替她表演个节目吧。”
那人本来没敢调侃甄臻,见她主动说要表演,立即大喜过望:“甄总要表演?那我们可太荣幸了,不过你想唱歌?跳舞还是?”
场面眼看就演变得越加热烈,陆嘉人从来不知道甄臻竟还有这样的一面,她紧张地拉住她,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可以吗?”
“可以啊,”甄臻对她露出个“你放心”的笑容,随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话筒,“虽然比起诸位专业人士,我只能算是献丑,就简单给大家唱首歌吧。”
自然不会有人扫兴,反倒是都饶有兴趣的鼓起掌来,很期待她到底会唱些什么。
只见大屏幕上切换出一片黑白画面,吉他和弦声音轻柔而纯粹,在安静下来的包间中缓缓响起。
在这片柔软舒缓的乐声伴奏中,陆嘉人听到甄臻的歌声。
她的声音很清冽,干干净净彷如琴弦,并没有太多技巧音,只是温柔地淡淡吟唱。
“为了见你一面我会愿意,赤足走过千里雪地大胆的爱总要小心翼翼,我要屏住呼吸”
她唱得实在很温柔,比起刚才热闹的情歌与舞曲,这首歌的伴奏简单得甚至有些单薄,只有吉他重复着,将音符一颗颗送出,周围有人小声说着话,酒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而陆嘉人却依然听得很专注。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甄臻唱歌,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唱歌时她是这个样子,认真的、轻缓的,一如她做其他事时那般专注,她坐得离自己很近,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掌,唱得极其用心。
灯光化作一片星星点点的光点,绕着天花板的鎏金滑过,又在墙面上、地板上变幻出万花筒般绚丽的图案,陆嘉人安静地坐着,只觉得心跳和鸣,徐徐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