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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曼初原本没什么真实感,一旦到了现在,手术马上就要进行的时候,看见所有人拿着数据在讨论,仿佛她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的数据、图像和方案组成的一份档案。
听到一半,尉曼初感觉压抑,不想再听了,她走了出去。
时青绵耐心听完。然后兴冲冲地走到休息室来找尉曼初。这时尉曼初和妈妈正坐在休息室喝咖啡休息,时青绵坐下来握住她的手亲亲,笑说:“学姐,手术就安排在明天,医生说这个是纤维瘤,虽然是个小麻烦,但是不难解决。手术方案他们已经定好了,会做一个很小的微创旋切手术,把纤维瘤切除以后再送病理检查,然后就会知道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
“伤口可能会有点疼,姐姐要勇敢一点哦。我请的最好的医生,伤口只有5毫米,以后好了,把伤口处理一下,小到看不见哦,像小蚂蚁这么小。”时青绵笑眯眯地比了一只小蚂蚁的手势。
相比于年轻小女生的大大咧咧,江馡毕竟更了解女儿的心思,她赶紧打住:“好了好了,和我们说也不懂,听医生的好啦。”
什么恶性良性,什么有点疼,听得人心里一跳一跳的。
时青绵原本也是听了这些词心里就一跳一跳的。这不是这段时间天天找医生问,天天听医生说,天天围着转,习以为常,听得都免疫了。听尉妈妈这么一说,时青绵笑眯眯地说:“那行,就听医生的,明天就入院。阿姨你先陪学姐回家休息,我去做准备,明天一定让学姐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就完成了,再睡一觉,就可以出院了哦。”
“小绵,你……”尉曼初轻声唤她。
“怎么了呢?”时青绵回头问。
尉曼初摇头:“没什么,你去吧。”
“好哒,我走罗!”时青绵非常耿“直”地,姐姐让她走,她就脚步匆匆地走了。
尉曼初的司机把她和江馡送回家,时青绵则是跑去忙碌了,又像是做窝一样,殷勤地要把尉曼初要留院观察一天的东西给准备好。忙得不亦乐乎,干起活来,家中的大美女都没那么惦记了。
尉曼初没说什么,也正是没说什么,才让尉妈妈有点心神不宁,原本情绪还好好的,时青绵一不在身边,她就不说话了。
一直到了晚饭过后,江馡戳戳自己老公:“这曼初一回来就上楼睡觉,晚饭也不下来吃,你不要去看看女儿?”
尉爸爸摊手:“我去看过了,敲门她不肯来开门,说是有点累没胃口。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当爸爸的总不好就这么跑进女儿房间吧。”
“嘶,我也不好跑进去。”江馡说:“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睡那房间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尉外交官一肚子主意,还不需要明白说,稍微点拨一下——
“哦……懂了。”江馡拿起电话打给时青绵:“那个,小青绵啊,你要不要马上回来看看。我家曼初,啊不是,我是说你家太太,说身体不舒服,回来以后就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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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祝酒的公寓里,夜深人静,程夜哭得声音沙哑。之前打电话给祝酒,祝酒没接电话,这会反而是祝酒打给她,程夜没留意。她打开手机,发现祝酒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回家里来。
回家里来?祝酒说的是……程夜用手绢擦去眼泪,站起来匆匆地离开了祝酒的房子。
程夜回到居酒屋,进入后院,就看见哪间和室的灯亮着。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忘记了要小步走,忘记了要轻言细语动作轻柔,程夜跑到和室前,一把拉开和室的门。
祝酒披头散发,穿着浴衣坐在炉火边上,炉火上摆着茶壶,热气腾腾的,看起来好不悠闲。相比之下,程夜就狼狈了,柔顺的长发凌乱了,眼角发红,眼眶里噙着泪水,鼻翼轻轻抽动着,看起来我见犹怜的样子。
祝酒倒茶,然后端起茶杯举向她:“喝杯茶吧。”
程夜走过去,跪坐在祝酒身边,她伸出手,却没有喝茶,而是捧住祝酒的手,轻轻她的手背,然后把祝酒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边。一颗泪珠,在她闭眼的瞬间罗了下来。
祝酒看了,饶是再故意装冷酷,也舍不得了。她伸手抱程夜把程夜抱到自己腿上来,整个人抱进怀里。“哭了?”
“嗯。”程夜乖乖地应声,抱住祝酒的脖子,低声说:“好伤心,小酒桑不见了。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
祝酒的表情冷冰冰的,哼声说:“哦,随便把你凉一凉,你就这幅样子了。那你之前,那么淡定,那么冷静的布局设计我的时候,怎么一点不害怕?”
“小酒……你是在生气。”程夜几乎带着求饶的语气了。原来祝酒在生气她故意设计她的事情。祝酒抢婚的时候那么紧张她,摆出和全世界为敌只要她一个人的样子,唉,果然,她回过神来,发怒是免不了的。
“你最近这样……是有意在冷落我……”
“哼,要把你凉一凉,省得你总是那么自信满满。你就那么吃定我,觉得我怎么折腾我都逃不出你的手心吗?”
想到这点祝酒还生气呢,想她之前哭得多难受啊,以为程夜要嫁人了,痛苦她不爱她了要爱别人,为了这个妖姬女人,把这辈子的绝望委屈都给哭完了。
程夜低头不说话,气氛沉默得她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程夜幽幽地说:“并不是的。虽然为了靠近你,为了让你喜欢我,我是用了很多的心机。可是我没有吃定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自信,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