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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穷酸货色,倒是幸运地中了张基因彩m039;m嚯g e氵夭艹冫欠票,迟曜忿忿不平想道,又觉得自己连人家的脸都看不到,就开始胡乱幻想,太诡异了。
见他一直不接东西,不知在想啥,冯路易更紧张了。“迟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你上周帮我的事。”
易拉罐表面的水汽沾湿了迟曜的校服前襟,他才回过神来,咒骂着抽出纸巾来擦拭。
“够了,最后一次,明天别再来了。”
“对不起……”
“谁稀罕你送的破玩意,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哦……”
“没见过这么蠢的。”
冯路易缩回手,沮丧了片刻,但似乎很快又释怀了,明明那么大个子,却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看着心烦。
就像他胸口那颗要掉不掉的扣子。
恨不得亲手给他拽下来。
然后如自己希望的,开口反驳,用充满破坏潜质的躯体做出回应。
但实际上,冯路易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对峙许久未果,迟曜只得冷着脸摇上车窗,齐叔的电话却正巧接通。他爸的声音从扬声器里穿出来:“臭小子,你在凶谁呢?”
他不情愿答道:“同学。”
“你欺负同学了?”明明没说什么,迟父那头已经斩钉截铁下了结论,语气里是浓浓的恨铁不成钢。“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就不该把你放养,干脆早点回Z市……”
迟曜本来听得漫不经心,直到迟父说到“跟你弟学学”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别老拿我跟他比。”
“你还知道羞愧啊,别人家都是弟弟拿哥哥做榜样,你倒好,天天给我们丢脸,学校都打多少次电话了,我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迟曜知道要是不做点什么,这顿臭骂挨定了。
他果断把车窗又摇下来,对着正要离开的冯路易,挤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容。
“早啊,路易。”
猛然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惊得抬起头来,车内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他并不清楚迟大少爷打的算盘。
但这么亲昵的称呼,多少让他受宠若惊,支吾半天才僵硬答道:“早啊,迟哥。”
“这么巧,你也去上学?”
“是,是啊。”
“瞧你累的,满头大汗。”迟曜笑着把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冯路易忙不迭接过纸巾,也不擦汗,就攥在手心,藏在刘海阴影下的绿色眼睛,正一眨不眨看着他,像一头少见的温顺黑狼。
电话那头的迟父将信将疑,好在他事务繁忙,很快就有工作电话打进来,也没再追问,草草吩咐几句,便挂了电话。
迟曜松了口气,危机一过,工具人冯路易依然看着不顺眼,他长手一伸,拽住对方衣领,逼他和自己平视。
那粒扣子终于如愿脱落,掉进车轮滚烫的缝隙里,或是别的空虚之处。
“喂,你要真想感谢我,明天的值日,帮我做了。”
正好放学就能直接走了,送上来的倒霉蛋,不用白不用。
“好的,迟哥。”被使唤的冯路易依然无比顺从,“谢谢你,迟哥。”
前方拥堵的车辆终于疏通,交警也发现了站在马路中央的冯路易,吹响哨子警告。
他依依不舍地隔着车窗对迟曜告了个别,便快步跑开了。
可是迟曜没舒心多久,很快意识到他犯了个可怕的错误。
那就是他刚刚顺手递给冯路易的纸巾,是自己用过的。
虽然只是隔着校服擦了下水渍,但青春期的Omega信息素外溢得厉害,哪怕隔几天就注射抑制剂也不百分百保险,万一纸巾上真有残留……那他的秘密不就被这种穷酸货色知道了?
没错,迟曜有个秘密,瞒住了所有亲人朋友,那就是性别。
也是他转学来到N市的原因。
尽管他从身材到相貌,都没有半点阴柔气质,连人生轨迹也是按着性别Alpha预设的,但却偏偏分化成了一个Omega。
而分化时间就在一年前,经历了几天时间,他从短暂的崩溃过渡到了被迫接受,然后冷静地收买了医生,伪造出一份写着“分化障碍综合症”的病历。
病因是心理焦虑,建议适当转换生活环境,便可缓解病情,顺利分化。
但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即使青春期分化时间不定,但也都会在18岁成年前完成。
还剩一年时间想出解决办法,否则就要回去坦白。
迟曜不敢往下想,又气又急,大声呼喊着冯路易的名字,但他已经跑远,身姿敏捷地穿梭在车与车之间,黑色外衫的帽子被牢牢扣在头上,任他跑动,也没有滑落的迹象,看来是不可能听到了。
他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刚刚错放了一头贼狼回归丛林。
懊悔也晚了,说到底,就不该搭理这烦人的家伙,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跟他扯上关系?
回忆追溯到一周前,正是高二第一学期开学。
那一天,他照常由齐叔开车送到学校,不过路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便以买书的借口提前下了车。
果然,学校必经之路的巷子里,有人在等他。
是几个不怎么眼熟的高年级混混,校服只穿上半身,裤子挂着时下流行的链饰,像几个叮叮当当的绣花枕头,见他单枪匹马上门,冷哼着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