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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玉捡着那佛豆子,一口地藏王菩萨,一口观世音菩萨,念的极认真。不一会儿扈嬷嬷熬不住先睡着了,再不一会儿,区氏也在她喃喃而语的低沉声音中渐渐眯糊。忽而,区氏觉得如玉似是不念了,猛得一下惊醒,强撑着眼睛再看,却见如玉低眉顺眼,仍还念着。
    她放了心才要睡去,忽而又是一声冷笑。区氏气的怒火三丈,猛得惊醒,却见如玉老实本份,两只肩膀缩窝在一处,小尼姑念经般,犹还乖乖的念着。
    母亲,快来喝药?这一回不是心影,而是真的了。如玉抬起头,替区氏擦了一把额头濡湿的汗,手里捧着碗汤道:喝了这药,您就可以放心的去了。您的大儿子眼看人头落地,张君他将来是要继承国公府的。我一个乡妇,往后得做国夫人了,哈哈哈哈
    区氏忽而从梦中惊醒,倒吓的如玉一跳。她不疑自己疑神疑鬼在做梦,果真以为如玉要喂药毒自己,指着如玉一身又一身的出着冷汗,吼道:叫她走,叫她快走!
    外面又扑进来个人,捧帕哭着,竟是被禁足在后面小院中的邓姨娘。才不过一个多月,她早没了如玉初入府时那少妇人的风情,进来便哭着跪到了地上,磕着头道:夫人勿要再发怒了,奴婢愿意在此伺候着夫人,替夫人数佛豆,替夫人尝汤尝药,但求夫人能好起来!
    区氏本就在病中,还有些怔住,醒悟过来才知自己是梦一场。张登刚从枢密院回来,犹还穿着官服,挥手示意如玉退下,一妻一妾,他是准备要自己调停了。
    如玉出了院子,秋凉的夜里远远还有哇鸣,她走到竹外轩门上,便见一个年青高瘦的男子,背身在那从青青翠竹畔背身站着。如玉以为是张君在等自己,快走了几步,忽而又有些疑心,月光下看不真切,迟疑了片刻,待那人转过身来,犹还分辩不清究竟是张诚还是张君。
    直到这人蹒跚着脚步走近,从他的神态举止上,如玉才能分辩这是张诚。
    我本来可以杀了你的。擦肩而过时张诚忽而说道:可我一念善心,不想造人命。于是你才能有今天这竹外轩的淡然日子过,能有墨香斋稳坐收银。赵如玉,为了当初我那一点善心,去,把我姨娘替出来,你自己不想侍疾,把她那么个可怜人诓进去做什么?
    实际上今夜确实该如玉侍疾到天亮。但以区氏的暴性,如玉果真怕三更半夜她和扈妈妈在自己身上加个恶毒法子,墨香斋的银子还没收够,安康还没中进士她就得死了。
    想来想去,邓姨娘是个极好侍疾的,一则,她能搬动张登,而张登能压服区氏,把她解脱出来。再则,邓姨娘自己极愿意侍疾,毕竟张诚尚公主在即,若区氏死了,其他三个儿子大事是定的,唯张诚,公主尚到一半,还未进门,原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如玉只需叫丫丫跑到小后院里通个气,邓姨娘自会想尽办法搬动张登,主动请缨侍疾,而如玉,也就可以脱身出来了。
    她道:你不过是看上了法典,想要拿我奇货可居而已,以为我不知道?
    张诚道:拿你当成奇货可居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赵荡不也一样?张君不过一个傻子而已,你以为他能护得住你?
    如玉白了张诚一眼,往前两步,见他仍还跟着,忽而回头道:你二哥来了!
    张诚大猫装老虎,一听二哥二字,被揍过的皮肉都还疼着,立时就止了步。
    如玉转身进了竹外轩,心说这府中所有的乱事,也不过是一群苦瓜瓤子们自己折腾自己罢了。可她为了张君,也由不得自己不搀和进去。
    进屋,张君还在书房里临案写着什么。如玉自己进了门,侧室里头热热一缶的水,她解了外衣,站在那缶水边愣了许久,才要伸脚进去,两只手已经从后面伸了过来。
    如玉仰脖子吃吃笑着,觉得有股子痒意,想要转身,却叫张君两手压制着。她解了外衣,脖子上一条红带,只挂着件肚兜,红色的系带长长,垂到两扇蝴蝶骨间,细伶伶的飘荡着。
    自从第一次在秦州成事,到如今,眼看三个月了。在往西京的那段旅途中,是张君唯一放纵过的一段儿,由着自己的性子将如玉捏圆搓扁。可那只是单纯的为了去满足身为一个男人的欲/望,床才是最舒适的地方,她永远被他压在身下。
    方才,他跟着她一路走进来,看她舒臂解衣,看她一点纤腰缓缓扭转,才惊觉她的背是那么美。
    但凡胡言乱语过的地方,你们明白的,往小窝里找!
    头一次如玉厥过去,确实吓掉了张君一半的魂,以为自己用力过猛把自家小媳妇给弄死了。但后来发现但凡自己稍微用力,她都有可能厥过去。这就仿如她总是一逗就水潺潺的地方一样,是她独有的体质。
    海棠无香,埘鱼多刺,她太鲜嫩可口,可也不能总叫他回回尽兴,恰是这一点拘着,吊着,叫他不敢狠放肆,否则只怕她果真要叫他弄没了小命。如玉自昏昏沉沉中总算收回了神,指着张君的鼻尖道:你娘还在床上躺着,果真你是冷心冷肺,还敢搬弄这种事情。
    张君揉着如玉的手,这小妇人的容样儿,声音,面庞,便是她那略狭促却又不伤人的性子,他无一不爱,无一不喜。搬弄起来回回不及尽兴,又时时的勾着,好在他总算不必夜夜宿在宫中,每夜都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