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是监控录像。
    清洁工经过顾晟病房门口，吐了口水，踹几脚再擦掉。
    顾晟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在事件发生的时候没在病房，看不见，回来后一下子察觉到了墙壁上的不对劲，调取监控才知道清洁工有问题。
    顾晟也没有赶尽杀绝，叫医院调班而已。
    然而，医院看这个清洁工不顺眼很久了，予以开除。
    处理的主管说话不好听，把清洁工这次的错误和「有前科」挂钩。清洁工抓住了机会，去微博骂咧，想利用舆情多拿点辞退补偿。
    评论的风向逆转了。
    【贼喊抓贼。】
    【骂顾晟的应该道歉吧？】
    【他在监控里面好狂躁，别说顾晟了，我都怕他。】
    沈昊风打开微博，查看以后并没有松一口气，“这个人跟封家有关系吗？”
    “有。”顾宏潍冷哼，“先声快讯的记者是他的代笔。”
    先声快讯就是用无人机拍摄顾家，试图闯进医院的无良媒体。先声快讯活到现在，一是因为现在风气浮躁，拼下限博关注的路子吃得开，二是封家默默在保护。
    顾宏潍很明白这一点，但没有什么办法。
    封家的搞事不是明面上的，不好说，封家在传媒业太吃得开，稍有动作，各种媒体和营销号就会有文章搞顾晟的心态。
    顾宏潍在生意上可以扳回一局，看到顾晟难过，又会觉得自己彻底输了。
    沈昊风也知道父亲的为难，叹气，“警方调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证据说明封家和绑架案有关？”
    “目前没有。我们也要做好永远没有的准备。”
    沈昊风听出了丧气劲，也听出了一种不祥的预告，“我也永远躲下去？”
    顾宏潍反问，“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以前，你一直在说当歌手的事，现在梦想成真了啊。”
    沈昊风沉默片刻，答，“我以为我会喜欢。”
    “封家搞事了？”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顾宏潍轻哼，“不喜欢就回来吧。我老了，需要人帮忙。”
    沈昊风对歌手生涯没什么执念了，也有过回来的想法。但是，他还有另一层顾虑，“大哥怎么想？”
    顾宏潍长叹一口气，“他就是怕你出事。我们让他明白你是安全的，他就能往前看了。”
    “缓缓吧。”沈昊风也叹气，“他现在不能受刺激。”
    顾宏潍点了点头，“你刚才没回答我的问题。封家就是搞事了吧？不然你也不会急着回来问我。”
    “算是，跟我一起参加节目的柯孟洋可能是封家的人。”
    “柯孟洋？”
    沈昊风考虑到老父亲不了解娱乐圈，帮着搜索，“就他。”
    顾宏潍看到了柯孟洋的照片，表情凝重，“他……”
    沈昊风屏住呼吸，等着听更多。
    顾宏潍却说：“真油。”
    沈昊风：严肃的时候吐槽这个真的好吗？
    还有，为什么一板一眼的老父亲会用「油」这个形容词。
    沈昊风忍不住问，“爸，其实你经常上网的吧？”
    顾宏潍轻哼，拿出老花镜慢悠悠戴上，“嗯，看看别人怎么说你，看看你有没有做什么败坏门风的事。”
    “目前还满意吗？”
    “不满意。你怎么还靠宁希养着？当歌手这么穷的吗？”
    沈昊风客观道，“嗯，没我以前挣得多。”
    “怎么办？要不你假装中彩票，先拿五亿去花？现在最高奖金是五亿吧？”
    “不一定，跟投注有关系。”
    “你研究过？”
    “嗯，但我觉得太假了，不好。最好的办法，还是跟宁希坦白吧？”
    顾宏潍说了个关键，“然后让他跟你一起担惊受怕？”
    沈昊风沉默了。
    顾宏潍拍拍肩膀，“再看看吧。”
    沈昊风也只能答应，“好。”
    洛宁希在家里忙着。
    他把自己代入角色，沉浸在电影故事中凄清哀苦的氛围里，可算找到了灵感，一直待在音乐室作曲。
    所以，沈昊风说自己不回来吃晚饭，算是一个好消息。
    他满脑子的「众生皆苦」，怕自己看到沈昊风的笑脸又觉得人间美好，亲亲抱抱没心思抓灵感了。
    晚上10点，洛宁希停下来了，看着手机上的视频邀请有点懵逼。
    沈昊风回家了，怎么还敢发视频？
    难道沈昊风发现他没吃饭？
    洛宁希有时候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是沈昊风压着吃的。他心虚，吃颗糖，照照镜子确定自己气色不差才接通，“喂？”
    “老婆，你在干什么？”沈昊风坐在书桌前，背景是空无一物的书架，“写歌。你后面的架子怎么是空的？”
    “这是刚买的，还没放上东西。”
    其实是怕穿帮，把所有的书籍和摆设收起来了吧。
    洛宁希心里有数，但没有拆穿沈昊风的谎言，“噢，怎么突然视频了？”
    “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有。”
    “那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忙着想，忘记回了。”
    洛宁希发现自己的进步挺大的，不会老实巴交说自己忙忘了，能够睁眼说瞎话了。
    沈昊风不拆穿，还能顺着往下说，“我感觉到了，来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