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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想来文绉绉的,一句“狗屁”想来是情急肺腑。
这当口,外面一个江湖人跑进来,急道:“梁公,敌袭!城内大批涌出显朝将士,已经打起来了!”
梁珏怒道:“突然涌现?有多少人,私军加上你们,还敌不过吗?”
那江湖人道:“南门李羡尘、北门丰徽公主、西门二皇子,三处城门,同时遭袭,他们……定然是商量好里应外合的时机了!”
此时,梁珏的面上已经看不出表情,淡淡看了洛银河一眼,道:“带上他,去西门。”说罢,便先行走了。
李幽将洛银河从水牢里放下来的时候,他站都站不稳了,强自缓了缓神。
一旁曹离突然道:“文质彬彬,是条汉子。”
洛银河勉强扯出个笑容,道:“那劳烦曹大侠行个方便。”说罢,他单手将怀里的药瓶摸出来,推开瓶塞,摇晃两下。
瓶子里还有三颗伤药,被他一股脑倒进嘴里,瓶子又揣回怀里。
曹离并没阻止,一来梁珏没说让他死,二来他病病歪歪晕在路上自己也不好办,三来……他心底确实对洛银河生出一丝敬佩。
出了清波苑,眼见江南城中已经嘈杂纷乱,百姓们闭门不出,显朝入城的将士很少,几乎都在护佑百姓,梁珏的私军手忙脚乱,顾不得城里,兵分三路,分别在三处城门迎敌。
李幽扶着洛银河,跟着曹离,由一小众江湖人押着,抄小路往城西去。
一众人行至清波河道转弯的地方,正待拐进一条小巷,忽然一颗烟弹从天而降,洛银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扑倒了,紧接着四周烟尘滚滚。
洛银河只听一人在他耳边轻声道:“快走!”便被那人从地上扶起来,趁乱拐进隔壁的巷子里。
那人对道路极为熟悉,七扭八拐,将他带到一小众精兵面前,这时洛银河才看清,救他的人,是映禅。
见到映禅,他恍然了,这突然出现在江南城中的显朝精兵是从何处二来——李羡尘八成是利用映禅祖上留在江南的祖屋,从城外一路挖进城里来,只怕更不是今时今日现抱佛脚,八成是趁着自己去燕州那次,跑来安排的。
映禅拉着洛银河,觉得他皮肤烫的吓人,仔细端详,吓了一跳,拉起他左手,道:“这是……透骨钉!”
洛银河左半边身子疼得都麻了,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疼起来,意识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抽离,他甩甩头,又打起精神,苦笑着心道,我和他约好了,不能失约。
映禅看他眼睛里尚有神采,心稍放下,道:“咱们现在不能往我家宅子那边去了,密道被发现了,那边如今打得太凶。”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洛银河用惯了的手铳,“再撑一会儿,甩脱了追兵,就给李帅发信号。”
洛银河点头,刚想再说话,映禅猛一拉他,众人闪身躲进巷子拐角的草垛缝隙里,刚藏好,方才所在的巷子处就跑过一人,只听那人呼喝吩咐道:“梁公等急了,快把曹离和洛大人找出来,尤其是洛大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映禅低声道:“咱们退到清波河下游去。”
再说李羡尘,战事一起,他眼见对方私兵算是训练有素,可一攻一守之间过于拘泥,不知是因为主帅拘泥,还是士气不振,便将城门的指挥权交给副帅,也由密道进了江南城中。
擒贼擒王,若是将梁珏制住,三处城门的仗,都不用打了。
自然,他也是有私心在的,他想立刻找到洛银河,片刻都不愿意多等。
城内,李羡尘带着一众精锐,将他这几日心头的焦急都发泄在梁珏豢养的一众江湖杀手身上。
但他发现,那些杀手踪迹零散,显然已经被己方的突袭冲乱了阵脚。逼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洛银河如今身在何处。他恨不能飞到天空中去找,索性上了城中钟楼,随手拨档下向自己射来的箭矢,往城中观望,没瞧见洛银河,却看见梁珏带着被绑的五皇子由一众人护送,向城西的方向去了。
果然是冲着二皇子去的。
正焦急,忽然见清波河下游附近,一支响箭冲上天空,不由得心中一喜,飞身下了钟楼,向身边护军道:“传令城北,分三成兵力到西城去。剩下的人,跟我走。”
城北丰徽公主和姜远率兵猛攻,公主下了战阵,仿佛灵魂里被禁锢已久的脾性释放了,她挥长刀帮姜远扫落一支暗箭,喝道:“想要我给你哥哥填命,你就打起精神来!自己做了短命鬼,可什么都看不见了。”
姜远拔出扎在肋下的箭,冷哼一声,下一刻,挺□□入公主身后一名敌军的咽喉,道:“死不了,扯平了。”
军中斥候策马到二人身侧,言道:“李帅战鹰传令,城北主帅调三成兵力支援城西。”
姜远和公主对视一眼,同时道:“你留下。”
不等姜远说话,公主便又道:“我是来还你哥哥命的,自然不能让你先死。”说罢也不等他反应,向身旁的斥候道:“传令凌翔、玄麟、罡骑三军,随本宫支援城西。”
扬鞭打马便要向城西去,被姜远出言叫住。
姜远脸上已经满是血污和汗水,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道:“账没算清,别死了!”
公主兜转马头,回眸向他笑笑,绝尘而去。
第77章 哭包,我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