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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淇怎能不羡慕呢?
    望着容淇眉眼里的艳羡之情,容涴唇角抿出一点儿笑意,道:就你嘴甜。
    那厢容舒与沈氏刚回到清蘅院,沈氏便拉着她仔仔细细地瞧,见她面靥红润、眉眼含笑,这才放下心来,道:娘还担心你嫁人后会不习惯,看来周嬷嬷说的话倒是真的。
    方才容舒一行人才下马车,周嬷嬷便偷偷扯走盈雀问话去了。
    盈雀昨儿早就得了容舒的吩咐,自是万事都只拣好的说。
    周嬷嬷听了半日姑娘与姑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云云,遂心花怒放地把这些话一一转述给沈氏听。
    当初沈氏一意孤行要与顾家结亲,府里人人都在说风凉话。
    老夫人甚至指着她的鼻尖,骂她是个满身铜臭的蠢货,头发长见识短,日后定会悔得肠子都青。
    如今听周嬷嬷这般说,沈氏那颗蹀躞不下的心总算是稳稳落回了肚子。
    周嬷嬷说,允直待你十分敬重,你的婆母顾夫人亦是和善之人。娘一直盼着你能寻个如意郎君,眼下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顾家虽清贫,但胜在人口简单,没甚人情往来上的糟心事。不像承安侯府,面上瞧着是个花团锦簇的勋贵之家,实则内里空空,只剩下个花架子。
    女婿顾长晋虽为人端方了些,但只要疼昭昭,便是少些柔情蜜意也无伤大雅。
    在沈氏看来,满嘴甜言蜜语的男子反倒靠不住。
    母女二人在清蘅院慢慢吃茶说体己话。
    容舒给沈氏满上一杯小凤团,斟酌好了措辞,正要打听闻溪的事,一抬眼却见沈氏面露疲惫、双目涣散,不由得蹙了蹙眉。
    沈氏是极要强的人,平日里就算不出清蘅院的门,也会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绝不让人看她的笑话。
    方才在荷安堂,大抵是一口气撑着,这才没让人瞧出她的不适来。眼下回了清蘅院,那口气一散,骨子里的疲倦是再也藏不住了。
    容舒咽回到嘴的话,道:阿娘这几日可是没睡好?我给您做了安神香,一会让周嬷嬷给您点上,您到榻上去歪一歪,总归午膳还有个把时辰才开席。
    那怎能行?我一会还要去大厨房盯一盯,那里头的婆子最爱耍懒。沈氏睨她一眼,笑道:你这回门宴定要办的热热闹闹、体体面面的,免得旁人笑话你。
    笑话便笑话,我又不在乎。容舒扶起沈氏,将她往临窗的贵妃榻上带,不容辩驳道:阿娘至少要歇两刻钟才能下榻。
    容舒骨子里的倔与沈氏如出一辙,沈氏拿她没法子,只好闭目躺下。
    容舒亲自点了安神香,直到沈氏微蹙的眉心稍稍舒展开,才放轻脚步出了屋。
    周嬷嬷在廊下听厨房的婆子禀事,见容舒出来,便遣了婆子,笑着上前道:老奴今晨让夫人莫要操心设宴之事,夫人偏不听。也就姑娘您开口,夫人才肯顾着点儿自己的身子,偷个闲歪一会。
    容舒淡淡笑了下,问道:这几日,祖母与阿娘可是又闹了什么不快?
    周嬷嬷望了望容舒,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容舒道:怎么?嬷嬷这是连我都不能说了?
    老奴不敢。周嬷嬷叹气,朝外张望了两眼,道:大姑娘随老奴来。
    周嬷嬷将容舒领到偏房,给容舒斟了盏茶,方徐徐道:
    昨儿夜里老夫人来了趟清蘅院,要夫人把东郊的庄子添进二姑娘的嫁妆里。可那庄子夫人是给您买的,想着等里头的水榭一建好,便放到您名下。日后您同姑爷得闲了,还能去庄子赏赏梅听听松涛。老夫人昨夜那样说,分明是要在这庄子过户给您之前,捞到秋韵堂去。
    周嬷嬷说到这,委实是压不住气,心火一把一把地直往上冒。
    荷安堂与秋韵堂的一应吃穿嚼用大部分都是夫人在掏银子。大姑娘您的嫁妆,除了些两套头面是大房、二房给的添妆,旁的全是夫人从自个儿的嫁妆里挪出来的。老夫人作为姑娘的祖母,连一双耳珰都没给过您,竟还敢抢您的东西,吃相忒地难看!
    容舒垂下眼,容涴明年开春出嫁,阿娘作为嫡母,于情于理都要备份嫁妆。
    只容涴不曾养在阿娘膝下,那嫁妆倒也不必多丰厚,做个面子情便好。
    东郊的庄子寸土寸金,阿娘便是不留给她,也不会犯傻送给秋韵堂。
    上辈子因着长安街的骚乱,她并未在今日回门,压根儿不知晓这事。只记得她再回来侯府时,阿娘已是大病了一场。
    问起阿娘生的是何病,阿娘与周嬷嬷却三缄其口,只说是老病灶。
    沈氏的身子骨实则是不差的,非要说有什么老病灶,那便是心火旺时会犯头疾。
    难道就是因着此事,阿娘头疾犯了,这才病了一场?
    东郊那庄子,可是裴姨娘同祖母张嘴要的?
    容舒说的裴姨娘便是承安侯纳回家的贵妾,也是四郎与容涴的生母裴韵。沈氏不爱夺人儿女,容涴与四郎自小就养在裴韵膝下,母子三人一直住在秋韵堂里。
    周嬷嬷迟疑道:老奴不知。但依老奴看,秋韵堂那位清高得很,应当是拉不下这个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