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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笙虽说这些年里都没怎么动过脑子,只用安安分分地做条摆烂躺平的咸鱼,但从薛域的表情里,也已经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
她又略微想了想,低垂着眼睛,示意薛域把手伸到桌子底下,然后在他的掌心写道:
买官?
薛域懵了懵,随即冲齐笙比出了个大拇指头:
哦哟,娘子,好厉害啊!
齐笙稍显得意地抬抬下颌,拍拍他的手背,继续写道:
右相?
薛域点点头,咬了一口蟹粉狮子头。
这道菜乃是八宝楼里的金字招牌,色泽雪白,肉质鲜嫩、口感松软滑腻,吃时清香味醇,在唇齿间缓慢游荡着,再流进肠胃里。
来,你也吃啊,娘咳。薛域吃得极开心,又夹了一个放进齐笙碗里。
旁边的俩大汉匆匆吃喝完毕之后,临走时望了眼齐笙跟薛域,相互对视着嗤笑了声:哈,你瞧,两个小白脸的男人搞在一块!
京城果然不愧是京城,民风开化莫不如是。
薛域的拳头硬了。
若非今日,他不想惹事。
行了。齐笙偷偷抬脚踢了踢薛域的小腿,提醒他道,快吃吧,有话吃完了出去说。
她吃得有些急,又喝了口羊乳想压一压,直接打了个奶嗝。
所以,你早就知道右相卖官鬻爵的事儿了?齐笙走出八宝楼后,用手揉揉吃撑的小腹,又觉得这动作不够男人,赶紧刹住,只是还没有办法告发?
是啊,七品州判三百两,六品通判五百两,曾有一夺职总兵官出银两千两,就任冀州总兵官,那个刑部主事廖京,一万五千两当上了吏部稽勋主事。薛域挨个数落了一个遍,如此种种,还有许多。
右相党羽遍布朝廷,上次祥瑞之事就诈出来不少,只可惜陛下念及旧情,似乎也并不想处置他,再加上他自打复出更加勤恳,成天献丹,写青辞,更中了陛下的下怀。
啧,笙笙。薛域四周旁边没人看见,赶快用广袖挡住,勾了勾齐笙的手,恐怕扳倒右相,为你报仇,还得需费些时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741系统很合时宜地又跑出来,在齐笙耳边咋咋呼呼,笙笙你听到了吗?呜呜呜,薛域他居然肯为了你,去对付那个欺上媚下啊呸,媚上欺下的大奸臣右相!他变成个好人了呜呜呜,儿子真棒!
呦,这不741吗?一年没见,我还以为你倒闭了。齐笙只勉强搭话了一句,又过头去使劲够了够薛域的肩膀,发出老母亲似的欣慰道,乖,好。
好,好什么好?我我才没有想当什么好人的。薛域戳戳手指,硬里硬气地辩解着,要不是因为他动你,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奸臣忠臣,还有我,只听岳父大人的,我
行了知道了,说那么多干嘛?齐笙兴冲冲地拽着他接着往前跑,走走走,你赶紧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你不是说跟我去游湖的吗?
先去,去完了我再陪你游湖,乖。
哦。齐笙踮着脚摸他头,对薛域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他瞬间就乖顺屈服了,你想去哪?
齐笙像是料到他不会愿意,支支吾吾,故意含糊道:就那什么明月楼啊。
哦,明月楼。薛域紧跟着重复了一遍,似是暂时没能反应过来,随后脑壳紧了紧,直接顿住脚步,把齐笙也给拽死了不许她走,惊声大叫,什么?明月楼?那不是青
小声点儿,你喊什么?喊什么?齐笙逮住薛域的腿弯,轻轻踢了两下,调笑道,行啊薛域域,连明月楼是青楼都知道啊,莫不是进去逛过?
薛域脸色一白:才,才没有。
那是他当年才刚满十三岁,少不更事的时候,自己在路边慢悠悠走的时候,听散朝后的大人们聚在一起说,要到京城男人们流连忘返的地方明月楼找乐子去。
他一时好奇,悄悄放了个耳朵,才知道这地方是青楼。
等到薛域当上侯爷,也曾有同僚诚心相邀,但他只记挂着齐笙,每次都严词拒绝。
没有正好,你跟我进去看看。齐笙见他忸怩得不行,上手就去拉他的臂弯,我其实早就想进去瞅瞅的,全京城的街道楼坊、除了这里我全都去过了。但我一个人又不敢,爹娘哥哥们肯定都不会准我去的,薛域,好不容易就咱们两个,你就陪我进去看一看嘛。
完了,齐笙只要跟他提起咱们两个,薛域只觉自己又招架不住了。
而且这里头的姑娘们据说个个都能歌善舞,其中那名声最大的月盈姑娘生得极美貌妩媚撩人,你就不想看一眼?齐笙碰了碰薛域的腰窝,没事儿的,有我在你身边,你看一眼我不会怪罪、吃味儿的。咱们又不在这儿过夜,看看就走,嗯?
薛域还是不肯挪动:能有多美貌?再美貌也不会比你好看,我不要看,还有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