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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薛域一脸高深莫测,背着手悠悠道,这叫年底冲业绩。
哈?牢头乍一听, 觉得自己没大听懂,仔细琢磨了下, 还真是半点儿没听懂。
薛域望望牢头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的样子,冷哼着摇了摇头。
这可是齐笙笙教给他的词儿,从小人书上新看过来的,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怎么可能会懂?
薛域晃晃悠悠地走进去之后, 才终于明白牢头刚刚话里的那个也字,是从何来的了。
因为在这地方, 他有幸碰见了俩熟悉的身影。
薛域站在几步之外, 并不怎么恭敬地拱了拱手:臣见过肃王殿下、昭王殿下。
呦, 永平侯,你来了。肃王抢先极为热情地迎了过去,满脸堆笑道,难为永平侯、大好的除夕日,宫宴刚散场就跑过来忙活。
对了,笙丫头怎样了?可还好?
昭王杵在旁边,不自觉地晃了晃腿,还朝他们飞过去好几个白眼。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两个家伙从刚刚宫宴上便开始一唱一和、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了,明明就是同伙。
等等,沆瀣两个字、怎么写来着?
管它呢,意思对了就行。
多谢肃王殿下记挂。薛域笑了一笑,如实回答道,笙笙虽还未醒,但已无大碍,被岳父母大人及四位舅哥带回府里静养去了。
呵。昭王从旁边适当地插了一句,永平侯这还没把娘子娶进门,岳父、岳母、舅哥的就先喊上了,似是生怕别人不知,你这个便宜女婿、攀上了靖国公府这门高枝。
你就酸,有能耐你也攀啊,就看齐笙笙肯不肯多瞅你一眼。
薛域没稀得理他,专心只跟肃王回话:虽是临近新年,可臣心中始终记挂着北胡探子一事,事关南晋举国安危,实在放心不下,故过来看看。
你娘的,小子你再说一遍试试?谁是北胡探子?当初光风霁月的琴师洛公子听闻此话后,在里头顶着蓬发枯草、疯狂摇晃牢门骂道,你才是北胡探子、你全家都是北胡探子!
经过这些天的关押拷问,他已近乎疯狂崩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温文儒雅、气定神闲的男人。
你闭嘴!牢头用沾着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两下门,恐吓威胁着说,两位殿下和侯爷都在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七弟。肃王悠悠地扬了扬薄唇,审问这种事,有本王与永平侯在这儿就够了,七弟大可回府陪陪,你新纳的那个美妾去。
三哥这话说的,这我可就不爱听了。昭王现学现卖,干脆把薛域刚说的词给照搬了过来,正如永平侯所言,事关举国安危,身为南晋子民,人人有责。
三哥总不能以为,这大理寺里是你的地盘,因而为弟的就不能来了吧?
当然不是。肃王料定这个废物也没什么用处,根本懒得跟他抬这个杠,七弟请便。
行了,闲话少说,老实交待吧。薛域随手从火炉上挑起块烧得最红的烙铁,对着洛公子的脸比划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谁派你进的京城和弄的假户籍?还有,你究竟有何目的?
坦白从严,抗拒薛域脑子懵懵地说到这里,见两位殿下和洛公子都在看他,理直气壮地反而把烙铁握得更紧了,更要从严!
洛公子:
他可以容许别人践踏侮辱他的尊严,但不容许别人摧毁他的容貌。
洛公子咽咽口水,面对着颜色红艳、还在唰唰掉火花的烙铁,吓得步步后退:永永平侯,你们大理寺不是一向宣称从不动用酷刑逼问的吗?
薛域毫不羞耻地歪头一笑:大理寺从不严刑逼供,但本侯又不是大理寺的人,本侯个人行为,与大理寺有什么关系?
洛公子:
他怎么好意思,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再者薛域又眼睁睁地逼近了一步,对付你这种不知死活的贱夫,你还想如何?
洛公子跟肃王、昭王同时咽了咽口水:贱贱夫?
薛域直言无畏:是啊,女子有贱妇,男子为何不可有贱夫?
这也是齐笙笙教给他的,诶嘿嘿嘿嘿。
闲话少说,来人,把他按住。薛域随口对着烙铁,吹落了几朵零碎的火星,说吧,一个个来。
你那假户籍,从哪来的?薛域仗着自己生得高,把一根长腿踩在旁边的凳子上,谁给你造的假?
谁谁谁谁造假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洛公子握着拳头震声道,我本就是淅川人,自幼苦练琴艺,后因家乡发了水灾才一路流亡到京城,卖艺为生,永平侯,你休要血口喷人!
呵,淅川,你倒是不傻,选了个几乎被大水全部冲垮的地方,以为这样就没人查得出来是不是?薛域把烙铁放在地上摔了摔,呵,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