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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名叫库班的大臣低垂着不知还能在脖颈上停留多久的人头,惨白着一张老脸,被刀戟押在马上,跟随兰儋和綦毋勇,一齐往匈奴大军的营地奔去。
......
被冒顿兵分三路欲各个击破的大宛,楼兰和康居三国,乍闻匈奴大军逼近,无不惊慌失措,楼兰和康居因对自身实力有着异常清醒的认识,并未如呼揭那般徒劳挣扎,皆十分痛快地打开城门,将匈奴将领迎入城中,殷勤酒肉管带,匈奴铁骑几乎未费一兵一卒,便接连拿下西域两个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小国。
只有冒顿领兵攻打的大宛,组织了有力的防守和反击。
大宛地处西域西北,除了盛产汗血宝马,还驯养了一支由上百只成年公象组成的象军。
冒顿率大军千里奔袭,本欲以快取胜,结果不等在大宛城下摆出攻城阵势,忽见西面山坡冲下上千铁骑,均身骑汗血马,这些马匹身型高大雄壮,前胸凸起,臀部滚圆,四肢修长有力,暴烈地斜目长嘶,长鬃怒竖,比匈奴骑兵的战马高过一头,速度也更快,如一阵疾风闪电,迅速冲散匈奴军阵,驱赶着匈奴骑兵向南溃散而去。
冒顿骑在马上,正待鸣金重整军阵,只听南边林中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脚下大地为之震颤,匈奴骑兵身下的战马察觉异响,纷纷紧张地缩回前蹄,发出惊恐的嘶鸣。
紧接着,便见上百只大象自林中冲出,大象的巨牙上佩戴尖锐的金属套,身上均披挂重甲,搭建小型木质塔楼,塔楼里有三名士兵,一人驾象,两人手举长|枪和弓箭,居高临下,向匈奴骑兵发起攻击。
这些大象皮糙肉厚,一般弓箭刀戟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攻击,匈奴骑兵毫无防备,被大象踩踏、被象背上弓箭手射死者不计其数,冒顿虽身经百战,却是第一次遭遇象军,眼看身边士兵不断倒下,为减少伤亡,他当机立断发出号令,迅速组织后撤,鸣金收兵。
大宛士兵见匈奴撤兵,因天热象群身负重甲,长时间作战极其易怒,恐再追下去象群不受控,因而并未穷追猛赶。
匈奴军队逃了一阵,回首见敌军未再追来,寻了一处隐蔽的山坳安营扎寨,救治伤员,不多时,军中千骑长报大单于,清点兵马毕,死伤人数近千。
军营内,点点篝火升起,一弯新月高悬,冒顿坐在军帐外的篝火旁,仰头遥望北辰,身影犹如石化。
今日与大宛初次交锋,便折损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可以预料,如果找不到破象阵的有效办法,两军再次交锋,匈奴军队仍将损失惨重。
那些大象足有三丈来高,象牙尖利,皮极厚,几乎刀枪不入,大宛军队在大象身上又有塔楼保护,根本无法近身,匈奴骑兵在这象阵面前犹如蝼蚁,被象牙轻轻一挑,抛出丈远,再被其它大象一脚踩死,其状惨不忍睹......
大王,用膳了。
千骑长玛卡给冒顿送来炙烤的羊肉,打断他的思绪,他抬眸,示意玛卡将东西放下,忽然,他猛地从岩石上站起,激动地围着篝火来回踱起步来。
他想到了!
从前曾听兰佩说过,中原在西周和春秋时皆有象攻的军事记载,其中春秋时期楚国的火象阵让吴国吃足了苦头。他当时问兰佩,中原兵书上可有破象阵的记载,兰佩说,大象怕火,若是火攻,大象绝不敢上前,还有,大象虽体型庞大,但行动迟缓,自身太重,无法跳跃,因而一定要避免在开阔空地遭遇象阵,可将它们引入沟渠或者陡峭之地,它们无法在短时间内上坡,或者下坡。
冒顿很快便定下了破大宛象阵的计策,顾不上用膳,他速招军中千骑长入帐,详细部署明日对战计划,千骑长们今日手下都折了不少弟兄,正憋着气要为死去的同胞报仇,只是苦于一时想不出攻破象阵的办法。听大单于说罢,莫不心悦诚服,诺诺应声,领命而出。
冒顿这才重又走出军帐,望着那轮新月,眼前浮现出兰佩的笑靥,心尖霎时一软,方知自己甚是想她。
不知她此时身在金顶帐车中是否已经歇下,如他明日能顺利攻破敌军象阵,拿下大宛,距离回去见到她的日子,应是不远了......
作者有话说:
计式水:今塔里木河,古时曾汇入罗布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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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朝夕相处的同事突然离世,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很不好,电话接打不停,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珍惜当下,认真、开心、释然地活好每一天,因为那句话是真的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先更这些,我发现越想快点写完,越是写不完,再给我点时间,兰佩和冒顿后面不会太坎坷了,这次是最后一道坎。
人生已然这么苦,就让冒顿和兰佩甜甜的吧。
第107章
悠悠驼铃,穿流沙大漠,过绿洲河滩,一路叮叮噹噹,带着亘古不变的节拍,远远而来。
兰佩循着这驼铃声幽幽转醒,发现那铃声并非来自梦中的召唤,而就在她耳边,清脆悦耳,回响在寂静的旷野。
正午的日头晃得她微微眯眼,迎着刺目的光,前方是一条蜿蜒不见首的驼队,而她,正趴在这驼队其中一匹高大的双峰驼上,一条宽大的皮绳自她的身上绑至驼腹,将她牢栓在驼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