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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刚出月子,来时又跑了马,正有些腿软,见冒顿的大手适时伸了过来,她几乎未加思索,便将手递给了他。
被他紧紧握住,带着稳健的力道,拉着她缓缓行走在羊肠小径上。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掌心有一圈薄茧,随着步伐的节奏摩擦在她手心,痒吁吁的。
兰佩的心也跟着微微发痒,仿佛被轻柔的羽毛撩动着,一寸寸软下来。
她望着那个正牵着她手的男人,微蹙着眉,全神贯注地为她开路,护她安全,让她即便在如此难行的山路上,也可不用看脚下,只管放心跟着。她心中一暖,被他抓住的手用力握紧,他感觉到她的动作,回头担心地问她:可是累了,要不要歇息?
兰佩唇角微翘,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上了这个坡便到了。
坡道很陡,兰佩多年不曾来过这里,正对自己小时候竟能徒手攀上这样的陡坡暗自咋舌,冒顿这时已转过身来,不等询问便将双手环在她腰间,直接将她托举抱起,凭借惊人的臂力,稳稳将她送上陡坡。
兰佩惊得低呼出声,还未及吐出倒吸的那口凉气,整个人已经站到了坡顶之上。
再看冒顿,双臂撑着坡沿,一个猛蹿,竟从几丈高的半坡直接蹦了上来。
兰佩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的力气,不过单看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是被他强大的臂力和腰腹力所折服。
许是太久没和他行夫妻之事,见他站那若无其事地拍掉手上的尘土,她眼前浮现的,竟是他每每将她托举时,那一身结实健猛的虬肌。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脸刷得红了,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异常,她赶紧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
冒顿倒没当回事,怕干净手,走过来问她:你说的岩画在哪?
兰佩平复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佯装镇定地带他走到山脊一处凸出的大石块旁,指着上面的图纹说:呐,这便是了。
冒顿仔细凑到近处去看,果见青黑色的岩石上,自下而上遍布着用尖锐之物雕凿出的图画,看刻痕和图画的线条,应是上古的原始人类所留。
这些岩画,线条简单粗犷,构图朴实自然,大多一眼就能看出所画为何。
有日月星辰,牛马鹿狼,更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人首像。
有的人首长着犄角,有的头插羽毛,有的大耳高鼻,也有长发挽髻,甚至还有双臂弯曲,腰佩长刀的图腾巫觋形象。
在一整块岩石上,刻画着原始人狩猎的场景。三个人手持弓箭,正迎着一群野兽追击。
这里自古便是匈奴的领地,兰佩看着这些岩画说:定是我们的先人曾经在这里生活,留下了他们放牧,狩猎,祭祀,征战,娱舞的种种场景。
冒顿不发一言地看着,眼前浮现出几千甚是上万年前,匈奴人的祖先在这里繁衍生息的画面,他们和现在的匈奴人一样,逐水草而居,靠狩猎为食,对于日月星辰顶礼膜拜。在每一个夜晚,他们栖息于某个岩洞之中,围着篝火取暖歌唱舞蹈。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岩画,忽地,在其中一幅上停了下来。
兰佩循着他的眼神看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再看,是的她没看错,那居然是一男一女两个原始人在交/媾的画面。
寥寥几笔,该有的地方竟是一处都没落下。
顺着这幅画看过去,原来这块岩石上画得竟是完全相同的场景,一对对男女,姿态各异,生动传神,令人遐想连篇,光是看看都让人血脉贲张,面红耳赤。
她没脸再看,甚是尴尬地瞥开眼,恰在此时,冒顿唵哑的声音自她脑瓜顶传来:这些画你之前都看过?
兰佩心蓦地砰砰狂跳起来,急得直摆手:没......没有,我发誓,我,我也是第......第一次看到......
该死的关键时刻怎么还结巴了。
她明明说得都是实话啊!
况且就算她小时候曾经看到过这些画,她也根本不知道这画的都是些什么鬼啊!
可怎么听他说这话的意思,好像断定她之前就看过,不仅看过,还知道画了些什么,今日有意带他来此地,就是要给他看这些画......
她紫涨着一张脸,正绞尽脑汁想为自己辩解,让他莫要误会,结果未等她开口,竟听见他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好像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她说什么他也都不会信。
兰佩恼羞成怒,迈开步子就要往回走。
被他一把拉住,叫了声:唉......,然后劝道:好不容易上来的,为何又着急下去。
这话若放在平时,兰佩并不会多想,可现下一联想到那些画中激情四射的场面,兰佩竟不由地想偏了。
不行了,此处一刻也不能多呆了!
她不理,只顾鼓着腮帮子,一脸懊丧地往山下去。
走得太急,下山路又陡,没走出两步,脚下硌上块碎石,一个趔趄站不稳,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
短短一个弹指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已经闪到面前,伸臂接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顺着她的姿势一齐向后仰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她倒下时,已扑倒在他身上。
啊!
她惊地尖叫出声,冒顿被她压在身下,眸色带着戏谑的笑意:我摔地上了,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