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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怔,而谢亦被黑绫缚住的眼睛,骤然流下两道黑血。
小月儿一惊,发觉台上的那两人或许也朝他们看过来,连忙布下幻境带谢亦逃跑。
高台上,宗越淡然地朝小月儿原本站立的方向看去一眼,看见空气中流下的气息,她估摸猜到刚才站在那的两人是谁。
娘娘。元嘉开口。
宗越不语,半晌,收回目光,淡淡说:不管如何,对于你不亲自去其他大千界一事,我很不满。
元嘉淡笑道:属下知道娘娘不高兴看到属下,但只有属下留在此界,才能布阵更多人去其他域。
宗越转眸直勾勾看他:你就那么信你派去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像娘娘不会质疑属下,属下也不会怀疑他们。
希望如此。
恰逢今夜最大的烟火绽放,那是一只由三棵圆形金树簇拥而成的金树群,它绽放的瞬间,整个天空都被点亮,连宗越也不由抬眸看一眼。
火树银花映照在宗越脸上,元嘉看她一眼,也跟着仰头望烟火说:做人如果能如烟火,在最光辉绚烂的一刻消亡,那该有多好。
宗越奇怪看他一眼。她听出他语气中的消极之意。明知道他不是那类悲观消沉的人,宗越依旧冷淡劝慰道:雁过无痕。再盛大的烟火,也只会在绽放的那一刹在人心中留下痕迹。等银花暗淡,宾客散去,又还有谁记得它呢?所谓的光辉绚烂是假,消亡才是真。
对于她的劝解,元嘉似乎有一刹那的震惊。但很快,他就笑眯眯问道:那若是能照亮整个三千界的烟火呢?那样盛大的烟火,总该能在娘娘心里留下印痕吧。
不会。
烟火就是烟火,转瞬即逝的东西,不会在她心里留下印迹。
元嘉温和地笑了笑,他目光望向黑夜,眼里流淌着奇妙色彩,像悲伤又像怅然。
元嘉。宗越隐隐感应到,问,你不会打算做什么吧?
像烟花一样绚烂,像烟花一样消失。
元嘉笑容灿烂:被发现了啊。我是有打算,如果最后我阻止不了娘娘灭世,那至少,我要用自己阻挡娘娘灭世。
如果我成功了,娘娘会记得我吗?
不会。如果他成功了,那就该她消亡了。死人又怎么会记得其他人呢?
是吗,那也挺好。元嘉说。
他永远用笑的语气说任何事,惹得旁人永远分不清他到底是在一本正经还是在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有仙官过来附耳禀告。
元嘉听完,面色微变,见宗越看他,笑着说:启禀娘娘,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域内混进两只老鼠罢了。
他也附耳在来禀告的仙官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就在宗越以为他是在吩咐他们该如抓捕那两只老鼠的时候,天边,和刚才相同的烟火再次绽放。
既然无法在娘娘心中留下痕迹,那不如让它们多绚烂一会。至少这刻,娘娘会为它而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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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儿没想到他们的行踪这么快被发现。
明明她刚从来追查他们的仙官口中套出新暗号,转过弯,闻翰的仙官暗号就又更改了。
也不知这群仙用什么联络的。
如果是平时她当然不畏惧,但现在,她手里有个谢亦。
自高台上看过那位前侧妃后,谢亦的眼睛就一直流血不止,连带他自己也痛昏厥过去。
人生地不熟,手里还有个拖油瓶,也就好在青鸟对闻翰地形了解得很清楚,带她东躲西藏堪堪逃了过去。
眼看缉查的仙官又过来,就在小月儿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地上响起碎石子飞溅的声音。
这里。
穿着斗篷戴着幕离的男人朝他们勾了勾手。
小月儿犹豫片刻,背着谢亦冲了过去。
也不知男人怎么办到的,同样是东拐西拐,甚至行走的速度还不如方才的小月儿,但他就是带着小月儿和谢亦脱离仙官们的包围圈,还成功将他们带到闻翰城边界。
只要出了闻翰城,出闻翰域不在话下。
怎么搞的,怎么眼睛伤成这样?
见小月儿放下谢亦,他俯身朝谢亦看去。
小月儿稍稍有些尴尬:他就看了一眼他娘子,然后就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娘子?男人问。
小月儿眼神飘忽:就你们仙域的那位娘娘,他说她是他的娘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你们仙域?男人追问,你认识我?
小月儿怀疑眼前这人把她当傻子,元嘉首领,你追杀我们魔域中魔那么久。你不会以为,你戴个幕离,我就不认识你吧。
我确实这样认为的。元嘉笑着摘下白纱斗笠。
小月儿看着他,又看了眼昏迷的谢亦。以前战场上,都是元嘉在后面率兵追杀,她在前面撑着幻境带人跑。她都没好好看过元嘉。
这次面对面站着,小月儿忽然发现:你和谢亦是兄弟吗?你们相貌似乎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