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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秀珣点头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个傻子,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我看得出来,你来飞马牧场为的是什么我也猜得出。你既然方才也自称魔门圣君了,想必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
“那你就不怕我为祸天下?”时年问道。
商秀珣回道:“其一,你现如今在襄阳。飞马牧场要观望天下局势,便不可能与你襄阳交恶,其二,你质疑石之轩斩俗缘之举的时候,表现出的憎恶并非作伪,你和他是不是同一路人,并不难分辨,其三,此番飞马牧场能从四大寇和瓦岗寨的来袭中保全势力,还得多亏你的相助。”
她很清楚,她只面对了四大寇的势力,而不见瓦岗寨的队伍,是时年的功劳。
“有此三点,我将这东西的处置权交给你并无什么不对。至于曹应龙的妻女,我会托人前去四川一会的,倘若她们在那里生存无所依托,我便着人将她们接来飞马牧场。”
“何况……”商秀珣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慎重之色,“我并非是全无条件的。”
时年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商场主请说。”
“我要跟着你去襄阳。”商秀珣说道。
她说是说着能猜到时年的身份,毕竟曹应龙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师父,能稳压邪王一头的人,在魔门中会是何种地位并不难猜了。
但她可还没忘记时年昨天来时冒名顶替了宋三小姐身份的场面,甚至让她完全被误导后,将她话中留出的三分遐想余地都给自行补齐了。
这襄阳一说,确实要比宋三小姐的可信度来得高得多,还是让商秀珣觉得她需要去到实地确认一番。
尤其是,手握襄阳要塞,时年到底打算如何做,她也要看个清楚。
时年没有拒绝的必要,“商场主都不怕自己前来襄阳会成为在下的人质,那我又如何不敢扫榻相迎。”
“好,圣君果然果断。”商秀珣道,“那么便是第二条,我想请问,圣君打算如何处置石之轩?”
曹应龙的罪过起码是有一半要归结到石之轩身上的,这便是商秀珣的想法。
或许他在魔门之中的地位尊崇,按照她此前从鲁妙子那里了解到的消息来看,大抵便是如此。
可他所做的恶事,若是让他有机会落到自己手里,势必要将对方杀了了事,但她毕竟不能越俎代庖,所以必须要从自己的合作伙伴这里听到一个答案。
“商场主可以不必现在便叫我圣君,等到襄阳中魔门两派六道的代表人物到齐,再称圣君不迟,若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祝姑娘。”
时年收回了压在石之轩头顶,像是真要为了收石青璇为徒杀了石之轩的那只手。
但他膝骨折断,现在也难以站起来,依然得直面他那徒弟的尸体。
“在魔门到齐之前,邪王依然是花间派和补天阁的宗主,这一点不能有变。至于之后——”
石之轩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看来圣君还是想要卸磨杀驴。”
“错了,是物尽其用。”时年回答道。
“若让你就这么死了反而是一了百了便宜了你,邪王对异域的分裂政策当年能搞得如火如荼,现在我若是送你一个身份想必你更能做得精彩。你出入朝堂以裴矩为名,能得隋帝赏识,若是这个身份换成了东突厥的国师……”
石之轩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与其让他就这么死了,不如将他的头脑用在对付外敌上。
比起他,东突厥的国师,也便是同出魔门的魔帅赵德言才要更担心自己的小命一些。
而在场的人中,沈落雁和李天凡的脸色甚至比石之轩还要更糟糕得多。
时年这一句换成东突厥国师之言一出,他们就算是想要捂住耳朵都来不及,已经是听到了什么本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就算瓦岗寨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将他们换回去,时年都不可能同意了。
沈落雁比李天凡要更清楚魔门在政治上的意义。
白道绝不会选择李密作为他们的支持者,即便他祖上的背景尚且可以拿出来说一说,他们若要走得更稳,与那些个能输得起的势力交锋,势必要依靠魔门,这也是为何沈落雁要鼓动四大寇成为他们兵行飞马牧场的马前卒。
可惜,这些人在魔门之中顶多算得上是摸到了边,却没真正得到过认可。
但现在魔门圣君就在她的面前,沈落雁却已听出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立场,否则何必对石之轩有此等长远的安排。
若非她现在受困于此,她一定得建议密公趁着魔门意图一统,成为一方门阀的背后支撑还未达成之前,先一步把襄阳给端了,哪怕跟翟龙头的争端暂时放在一边也无所谓。
但麻烦的是,不仅她走不脱,这位魔门圣君明摆着还来了一出栽赃嫁祸。
倘若她方才那一刀之下的活口能侥幸前往瓦岗寨报信,便只会说是宋阀所为。
好毒的心思!
她尚未想出个破局之法,时年却忽然翻身上了马,在她的耳旁出了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沈军师,劳驾你与李公子也得与我们一道前去襄阳了。不过襄阳风光,应当也对得起沈军师的才智美貌。不入干脆入我魔门,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不是吗?”
沈落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在这句话中自己好像是被对方给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