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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的眼中异彩连连。
他虽不知道黄金麟和时年之间的私仇,却也知道倘若她还记得自己是金风细雨楼的人,便不该对朝廷命官这般出手,就算要与黄金麟敌对,也得换个更有水准的方式,而非像是现在这般。
可她这一出招方应看也看出来了,这何止是个高手,还是个能与米有桥一战的高手,也是一个不以理智而以本能行动的绝顶高手!
就像如今的关七!
他早就眼馋如元十三限如关七这般的顶尖战力。
可惜相爷能给元十三限承诺,解决了诸葛神侯,就将他提拔到对方的位置上,关七那个七年前跟雷阵雨决战的时候被炸药炸坏了脑子的家伙,越疯战力越高,却有梦幻天罗关昭弟在那儿看着,方应看完全找不到吸纳过来的可能。
眼前这个不一样。
他是有机会的,只需要用一点小技巧。
至于死了的黄金麟和文张,他也不是没办法替她抹平收尾掉此地的痕迹。
方应看本以为他此番出行,能得到金国王室的乌日神枪要诀便已经是天大的收获了,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在等着他。
这高手他要定了!
反正她已经失忆了,跟着苏梦枕那个病秧子还不如跟着他方应看建立功勋。
他突然在王小石警惕的目光中走上前了几步。
这剑眉星目的青年谁见了都得夸一句气度风流,他开口问道:“时年姑娘,你可知道你惹了不小的麻烦?”
看到她露出了有些迷惘的神情,而非是那传闻中与苏梦枕并肩对抗雷损的老辣果决,方应看几乎压制不住唇角的笑意。
可在这个小狐狸的脸上,仔细看去分明又是一片佯装的忧虑。
第170章 (金风细雨13-捉虫)
方应看眼看着自己那句话说完, 这个他曾经见到过画像,不知道为何还与画像上容貌酷似,就好像七年时间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的姑娘, 用那种并无多少情绪的目光看向了他。
这个眼神绝对称不上冷,甚至也不带那种意欲杀人灭口的仇视。
更像是一种随时可以捏断他脖子、只在评判他会否给自己带来危险的淡漠。
方应看毫不怀疑,自己倘若说错了什么话,他也会落到跟黄金麟一样的下场。
在他身边拱卫的八大刀王,除了时年认得出来的孟空空之外, 还有三人是名门刀派的掌门,两人是刀法名家, 一位继承了彭天霸的五虎断门刀, 一位是惊魂刀这一代的继承人。
可这八个人中没有一个能达到时年这样刀气收发自如,甚至可以借着其他兵刃发作刀气,顷刻之间夺走如文张这般水准高手性命的。
和她比起来, 那些人的刀又算是什么刀。
即便清楚地知道, 自己处在危险之中,方应看还是不自觉地在这眼神空茫的少女的注视下,觉得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兴奋。
他来到汴京是义母觉得他得有自己的事业, 而事实上, 他的事业心和野心不过是在义父义母面前藏得好罢了。
他方应看天生便是该做人上人的!
若能得到这样一个助力,危险又有何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年问道。“而且, 你认识我?”
她说出这话毫无问题。
从在破庙遇上开始,王小石并没喊过她的名字, 方应看能一口叫破, 按照时年思考的逻辑, 他确实是知道她是谁才对。
方应看依然是那副看起来很为她的举动担忧的样子。
他也不说破自己是否和对方认识, 将这个问题有意识地在这种情绪的输出中模糊了过去。
倘若时年当真是个失忆又仿佛脑子也跟着不太好使的样子, 说不定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他只是沉声解释起了时年的第一个问题,“这位黄金麟黄大人和文张文大人,都是傅相爷的亲信,袭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已经足够让人将姑娘抓起来了,姑娘的武功奇高不假,可这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武功高强之人。”
“当今国师太傅诸葛神侯培养出了六扇门的四大名捕,遇到以武犯禁的情况更是责无旁贷。”
他微拧着的眉头间的担忧又转为了斥责的情绪,不过不是对着时年,而是对着王小石和温柔——
“我本以为这两位既然与姑娘同路,便应当与姑娘是至交好友,无论如何也该提醒提醒姑娘,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如今看来,我却不得不说出我与姑娘的交情,说句实话了。”
温柔都尚未反应过来,时年便已经将那几人击毙了。
她现在后知后觉地想为了时年这一手击杀狗官的行动叫一声好,就听到了方应看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当即便想跳脚。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看到方应看脸上的神情又从责备转为纠结,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说道:“黄金麟和文张二人狼狈为奸,坑害抗击辽兵的连云寨,确实也是死有余辜,想必那两位少侠也是此等看法,方某此前一时情急说了重话,仔细想来,有此等看法实属不怪。”
“你想说什么?”
方应看仔细地端详着这张脸上的神情。
她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种近乎本能的反击姿态稍有和缓,却始终蛰伏着一种随时都能爆发出来的压制力。
他越看越觉得她如今的情况和关七相似,只是不知道当年她的失踪到底是谁的手笔,可她若还如当年一般,方应看反而没有这个拉拢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