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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恪一下咳嗽出来,黎玉辛难掩失望的垂下眸子:殿下,有公事就先处理吧!
荀己这才察觉她似乎是打扰了什么,一时有些懊恼,只是现在也不能退下去了,黎玉辛转身离开,顾锦恪接过了她手中的竹筒。
顾锦恪接过竹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黎玉辛,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她摩挲着手中细细的竹筒,打开盖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来,随即皱眉疑惑。
这次送来的东西,竟然不是什么消息,而是一些传递消息的方法和可用的人手。
她紧捏着纸条边缘,神色一时莫名,然后再次拿起竹筒仔细查看,这次的竹筒竟然也是不一样的,被人重新描摹遮掩过。
顾锦恪的手顺着竹筒缝隙笔直的线条划过,看了一眼被压在原地的蛮子和背过身去的黎玉辛,收敛了心中思绪:好了,回程吧。
一行人赶回了城。
今日黎玉辛的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顾锦恪便率先安排了人带他下去休息,竹筒上的事情也被暂时放到了一边,顾锦恪带着人决定先去审问城主之女。
城主之女是被一盆刺骨沁凉的冰水泼醒的,一睁开眼就是顾锦恪和荀己的容颜。
她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样落入这步田地的时候,荀己已经划开了她的衣襟,举着一块烙铁靠近,然后拿着烧的的发红的烙铁在她身上比划,似乎是正在犹豫选哪一块风水宝地适合落下这块烙铁了。
城主之女不自在的畏缩一下,只是下一刻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她浑身完全没办法动弹,四肢竟然结实被捆着,动也不能动了。
她心里一惊,这下一点不用挥手,她就知道双方的身份地位完全变了,便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没等到她想出什么办法,就听见了顾锦恪的声音,然后悚然一惊。
见城主之女的眼睛快速转动,顾锦恪面上笑了笑,然后道:城主之女!?不知大驾光临我晋国,有何指教?
听见这个声音,城主之女的心沉沉往下掉,心里的预感忽然真切了起来:她这一生,大约要结束了。
和她想搞一个晋国的官员一样,顾锦恪也想搞一个蛮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后,不将这个身份利用的彻彻底底,又怎么甘心呢。
因此当顾锦恪从监牢里走出来的时候,面上是带着笑容的,她接过荀己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然后笑着吩咐:既然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那就给镇国公徐烨梁递消息,现在出兵,夺取蛮国第一个城池,刻不容缓!
是!荀己大声应是,接了命令下去了。
根据城主之女的供述,她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来晋国冒险,除了想要建功立业,也是因为蛮国自己也很乱,她必须要血的功绩才能稳定在蛮国的地位和未来。
这也和今年蛮国的猖獗脱不开关系,蛮国的地界今年产出再一次下跌,因为遇上了极端的天气情况,很多城池颗粒无收,蓄养的牛羊牲畜更是得了病,因此更多的人家庭破碎,涌入边境,向往大晋富足的生活,这也间接导致了这座城池的混乱。
作为城池领导人,城主之女更清楚的知道,灾祸远比想象中更严重一些,因此她迫切的想要立上一功,能够让晋国失利更好,因为这样还可能有助于她们夺下晋国的一个城池,抢夺食粮。
听见了这样的消息,顾锦恪当即心里有了数,所以出来就安排镇国公出兵。不过她想起城主之女说的牲畜得了病的事,面色严肃了一些,喊住离开的荀己:让镇国公带上医者,不可食用蛮国的任何牲畜!然后时刻监测我们的马匹!
荀己面色一肃:是,殿下。
顾锦恪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准备绕过这边从街市上穿过去,再径直回安排的府邸,这样会更近一些。
只是走着走着,心绪难得放松,顾锦恪就想起来被她收起来的竹筒,她便又拿了出来,犹豫一下,然后还是找到了那条缝隙。
她其实原本心底有过猜测的,以为这个竹筒是黎玉辛送过来的,但是在古道上,看到刚才黎玉辛在这个竹筒出现时平淡的神色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现在,她看着那条缝隙,不知怎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扳开了。
不出意外,这次的竹筒里面仍然有内容,是一个竹刻的女子身影,顾锦恪看的出来,这是她,因为对方的神韵拿捏的极好,顾锦恪一看就能知道是自己沉思下意识的模样。
她伸手缓慢抚摸过竹刻的纹路,然后在竹刻的衣摆部分,触摸到了两个小字。
顾锦恪再次确认了一遍,上面刻的是思恪。
她一时有些怔然。
思恪呀!
他,又是谁呢?
顾锦恪难得有些茫然的抬头,她竟然已经在热热闹闹的街市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叽叽喳喳的孩童,唠叨的老人,吆喝的商贩,三三两两相约的朋友,还有悄悄私语的妻夫。
顾锦恪看着面前这一切,目光忍不住带了点探寻,然后慢慢环顾四周。
这热热闹闹的人群里,那个他是不是也在某个角落里,偶尔悄悄抬眼看着她,给她送消息,让她早些歇息,然后又悄悄在竹筒里刻下她的身影,写下思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