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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宁王暴毙身亡的时候,三喜来忠毅侯府报丧,便是用的这种语气。
    难道,这记忆竟是前世的吗?!
    谢容姝下意识收回了触碰楚渊脸颊的手。
    脑中涌入的记忆戛然而止。
    谢容姝神色复杂地看着楚渊昏迷不醒的面容,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
    楚渊竟和她一样,也是重生的。
    假死药,出关,宁王薨
    若照此说,前世的宁王,其实根本就没死?!
    谢容姝心里乱的很,分不清此刻是什么滋味。
    她想到了前世姜家后来被冷落,被构陷,被残害。
    皆是与一直以来同宁王站队有关。
    谢容姝虽然明白,楚渊有难言之隐,选择诈死离开,定有其缘由。而朝堂权力之争本就布满荆棘,既参与其中,便会有倾覆的危险。
    可此刻,她以死去姜家人的立场,来看待此事心情着实有些复杂难辨。
    一旁的穆昭凤,见谢容姝久久没有回应她的话,正心生不耐。
    突然见到谢容姝像被什么吓到似的,猛地坐直了身,穆昭凤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她伸手探向楚渊的鼻息
    见楚渊的呼吸虽然微弱,尚还算正常,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宁王妃,你这一惊一乍的,本宫还以为宁王出什么事了呢。穆昭凤不满地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宫说话?
    谢容姝这才回过神来,因着方才在楚渊脑海里看到的记忆,此刻当她看向穆昭凤的面容,眼神有些恍惚。
    你说什么?她问道。
    穆昭凤眼睛微眯。
    罢了。穆昭凤直起身,冷嘲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跟你说什么都没用,得等你们真到那份儿上,才会相信本宫的话。
    说着,她转身走回窗边,气定神闲坐回到榻几上,想了几息,忍不住又道:此番皇上肯定要拿宁王来做药人,你若不想让你未来的孩子也沦落到这等地步,可以选择与本宫联手,到时候本宫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周旋,这个提议,你好生考虑考虑。女人这一生,孩子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宁王已经成这样了,你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才是。
    谢容姝这才明白穆昭凤有意留下来,说这许多话的意图。
    你都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先前又屡次三番害我们,我为何要相信你?等你出了翠云别庄的门,便对皇上没了利用价值,怕是连条狗都不如,有空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她直截了当地道。
    倘若谢容姝一开始便问你想如何联手,穆昭凤定会觉得她在套自己的话。
    反倒是这般不假辞色的回应,令穆昭凤稍稍安心了些。
    她站起身,笑着道:你这小丫头,也太小瞧本宫了。本宫既有法子从冷宫出来,便能重拾皇上信任,本宫不急,有你求着本宫的那天。
    说完这话,穆昭凤施施然转身,朝卧房外面走去。
    房间里便只剩下谢容姝一人,风雨欲来,窗外响起雷鸣声,湿冷的风从半开的窗子刮进来,一如记忆里,楚渊饮下皇帝毒酒的那夜。
    谢容姝站起身,走到窗前。
    她低声叫了暗卫出来,吩咐道:派个人盯紧德妃,一举一动都向我禀报。先前安排的那件事,通知悦来楼去继续做,告诉他们,时间不多,两日之内,我要看到效果。
    两日过去,楚渊的病情没有太大起色,皇帝日日微服前往查看,满载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尽管那日在翠云别庄门口,皇帝命高公公带禁卫将门前排长队的大夫驱离,可楚渊的病情,还是在京城乃至更远的地方传得沸沸扬扬。
    正如穆昭凤那日在马车里对皇帝所言,上至满朝文武,下至贩夫走卒,在短短两日时间里,已人尽皆知宁王并非患病,而是中毒。
    突然失去踪迹的西疆圣女穆惜月,成为了传言里下毒的元凶,再结合先前穆惜月进京为皇帝献药的传言,没有半点悬念,宁王的病,与为皇帝试毒挂上了钩。
    原本,众人还会揣测,是宁王自愿为皇帝试毒。
    可因着那日高公公派人在翠云别庄驱离医者的举动,世人皆道皇帝为了长生不老,竟不惜命亲生儿子宁王殿下试药,以致宁王中毒,危在旦夕。
    传言直指皇帝生性凉薄,苛待亲子。
    皇帝听到这些,气得脸色铁青,勒令徐怀远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出幕后散播消息之人。更颁下最严禁言令,凡有妄议天子,杀无赦。
    京城人人自危。
    若非谢容姝和宁王府的人,寸步都没离开过翠云别庄,或许皇帝还会命人抓了谢容姝严加审问。
    在这过程中,穆昭凤一反常态异常淡定从容,不时劝皇帝稍安勿躁,有意袒护谢容姝,想借此向谢容姝示好。
    又三日过去,皇帝渐渐感到身子开始出现问题,隐隐有毒发的迹象。
    与此同时,徐怀远率禁军在京城抓了百余人,可传言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更有距京城百里之外,先太子封地的洛州,暴雨之后天降巨石,其上用血字写着弑兄杀父,无德毒帝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