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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调出了9月17号因为丢失德国黑背来报案的失主做的笔录,并且把受理案件以来查到的线索整合,当周行和陈志国来到办公室时,他刚好把资料从打印机里拿出来。
周队长,这是你需要的资料。
周行从他的手里接过资料,多打量了他几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吴笑道:我叫吴昊天。就是神话传说里的昊天。
周行十分具有亲和力地笑了笑:这是个好名字。
小吴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我爸说,天人合一。
周行很快结束闲聊,问道:有案发时的监控录像吗?
小吴立刻从邻近的电脑桌下拉出一张椅子:有的,正是因为调出了监控录像,确定这条德国黑背是被偷走的,不是自己跑丢的,我们才立案。你坐呀!周队长。
周行坐下来,在小吴调录像时迅速看了一遍笔录;报案人姓张,是个60多岁的独居老人,住在14路公交的终点站附近,是较为偏僻的纳福小区。9月17日晚上7点多,他牵着德国黑背去公园,把德国黑背拴在公园的长椅上,自己在广场舞剑。一个小时后才发现拴在长椅上的德国黑背不知所踪,牵引绳被利器割断。
公园内部没有摄像头,只有几只摄像头分布在停车场和公园的出入口。公园与居民区接壤的一条窄窄的公路路边装着一台违停摄像头,摄像头每隔两分钟就会自动抓拍违规停在路边的车辆,而当日就拍到了4张违章停车照片,其中两张拍到了两个男人抬着一条昏迷的德国黑背塞入后备厢的照片。
周行看着电脑里高清的照片,问道:车牌号能查到吗?
小吴道:查过了,是□□。偷狗的人很熟悉公园的地形,他们开着这辆车从这条路进了一个小区,然后从小区里绕出去了,小区里只有主干道装了摄像头,找不到他们是从哪个门儿出的小区。
陈志国点评了句:这是个作案手法很熟练的团伙。
碰到如此专业的偷狗贼,用的□□,避开监控,周行一时半会儿也无计可施,而当他四处碰壁无法打开的局面时,就会想起简月,此时也不例外,他回头看着简月:你怎么想?
简月远远地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倚在一张电脑桌旁,旁观了多时也不开口,直到周行问她,她才说:找找销路。
这些人之所以偷狗,无非是获取利益。而获取利益的途径只有两条,要么做熟了端上餐桌,要么活着转手卖给别人。做死狗生意的销路很好找,总有些狗肉馆有稳定的客流量。但是做活狗生意的销路很难找,谁也不知道狗贩子转手把狗卖给了谁。他们要找的就是做活狗生意的销路。
周行道:找狗肉馆没用,咱们找的那条狗是被转卖,不是被卖到狗肉馆里。
简月:我知道,但是无论狗是活着还是死了,总要先流入狗市交易。饭店的供货商未必不做二手贩卖的生意。
听了简月的话,周行才发现自己方才的思路被局限住了,简月说得对,无论狗是死是活,总有一个供货商,找到供货商就能找到活狗的分销终端。
周行便问陈志国:陈师傅,您知道咱们市哪儿有吃狗肉的地方吗?
陈志国: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去给你问问。
陈志国去找人问哪里有狗肉馆,小吴拿出手机查找着:周队长,我上美团看看,哎,没有啊。
这种狗肉馆一般见不得光,货源和卫生检疫经不得查,就算做狗肉生意也未必会写在招牌上,做的也大多都是心照不宣的熟客生意。美团、饿了么查无此店,派出所的民警也都没听说过哪里有正规或非正规的狗肉馆。眼瞅着他们的调查又走进一个瓶颈期,但是周行坐在椅子上把手搁在桌上反复敲了几下,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和陈志国等人道别,开车继续赶路。
这次是周行开车,简月坐在副驾驶,撑着额角往车窗外看,发现太阳已经移到西边天空,正在往下落,大半天的时间就在奔走中过去了。
她把手伸到窗外去接午后的风,风热乎乎的,像把手泡在温水里,她在阳光下翻转自己的手,看着阳光把她的指甲晒成透亮的肉粉色,问:周队,可以聊聊工作之外的话题吗?
周行道:可以。
简月:为什么你和女朋友分手了,咱们单位的人却都说你们没分手?
周行不想谈起这段失败的感情,道:谈恋爱和分手都不需要张贴公告,我没有在单位说起过我的私事,很多人不知道是正常的。
简月抿嘴笑道:但是对你的个人问题很有影响,支队有几个女孩儿对你有好感,你一直不公开自己是单身,她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周行看了简月一眼,迟疑了片刻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简月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往后捋,露出脸上的笑容:我也一直以为你不是单身。
周行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大抵是心动的,但是他很快把心里的想法压制住了,因为这种感觉仅存在他自己心里,也就没什么意义。他不认为简月这句话里含有其他信号,教人心猿意马往往是简月的无心之过,也是简月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