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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子,你咋现在才回来啊
坐在床上的徐老太,一边哭, 一边埋怨的拍了拍身下坐着的床。
娘, 大嫂, 你们别哭,我回来了,她又做啥了?
等徐老太和张素芬都告完状,徐川垂在身侧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她抢走你大嫂给我熬的药,端来让我喝,戏弄我这个老婆子,还动手打你大嫂。
川子,你这个媳妇,她欺负你娘我,还有你大嫂,还有你侄子侄女,这都怪你把她惯的,看惯成啥样子了啊
眼里没有我这个婆婆,也没有她这个大嫂啊你要是再不管教她,她就要上天啦这个搅家精啊,看把家里搅成啥样子了当初就不应该娶她这个祸害
是啊,川子,她打我这个嫂子,不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没事,可她不能这样对娘啊还有二丫狗蛋,她们才多大啊,就让他们干活,干不完就不让吃饭我对不起你死去的哥啊
张素芬哭哭啼啼,一副伤心的不行的样子。
我去找她。
徐川再也忍不下去了。
川子你和她好好说,可别打她啊
张素芬着急的站了起来,冲着徐川离去的背影喊道,其实这是在提醒娃他三叔,不要忘记打那个不要脸的贱货。
此时姜苗正在做什么哪,她正在屋子里教大丫写字,大丫今天吃了三婶专门给她留的炒腊肉,煮鸡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心里也忐忑的不行,因为平常该她干的活,今天却被二丫和狗蛋做了,她心里有些不安。
只听嘭的一声,原本关着的门,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大丫吓了一个激灵,往门口看去。
三叔,你回来了
她看着三叔一脸黑沉沉的样子,扭头看了一眼三婶,然后想也没想的的用自己的小身板挡在了姜苗身前,伸开胳膊,想护着她的三婶。
大丫,这没你的事,出去。
徐川看着仿佛小鸡护着老鹰似的侄女,眉头紧蹙。
我不出去,三叔,你要打就打大丫吧,不要打三婶啊
大丫哭了,不像是二丫和狗蛋那样哇哇大哭,渴望引来大人的注意,而是那种不发出声音的哭法。
她看着这样的三叔,心里很害怕,但是依旧用自己的小身板挡在姜苗身前。
丫儿,你先出去,我和你三叔有话要说。
姜苗摸了摸大丫的头,大丫不想出去,她迟疑的扭头看了看三婶,姜苗对她点了点头,大丫这才慢腾腾的出了屋,但没走远。
村子里的男的打媳妇那是家常便饭,寻常的很,如果哪家男的没有打过媳妇,那才叫个稀奇哪。
徐川就是属于那稀奇的几个人中的一个,自打和原主结婚后,他是没有对原主动过一根手指头,但他做的那些事,比动手打原主,还让人绝望。
此时屋子里的徐川和姜苗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满脸怒火和不满,一个一脸平静。
砰
那是东西砸到人,发出的闷响声,一只带着豁口的旧碗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然后摔成了几瓣。
有人动手了,不过那人却是姜苗。
砸完人的姜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视着蹲在地上捂着鼻子的徐川。
徐川,我告诉你,你们这一家子我忍得那是够够的了,你那个不识好歹的娘,碍眼的大嫂,累赘的侄子侄女你今天给我个痛快话,啥时候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蹲在地上捂着鼻血往外涌的的徐川,疼的面色已经扭曲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动手打他的媳妇,眼中之前的怒气被震惊所取代。
她竟然动手拿碗砸他???
这是徐川做梦也想不到的,这还是那个当初他刚遇到,说话都害羞腼腆,柔柔弱弱的媳妇吗?即使她前几天性情大变,但他也没有想过她会做出用碗砸他的这样的事。
以前的她别说用碗砸人了,连句重话都不会和人说,但现在哪,他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她,竟然感到如此的陌生,还有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这是她以前从来不会说的。
你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是多温柔,多腼腆的一个人啊。
徐川不解,前几天她做的那些事,他还可以忍,可她今个不仅把家里的白面,腊肉,鸡蛋都糟践了,把他娘气病了不说,后面又戏弄他娘,打他嫂子,苛待侄子侄女现在又拿碗砸他,质问他啥时候把他娘,嫂子赶出去
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姜苗讽刺的瞅着满脸血迹的徐川。
我今天当着外人的面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自打和你结婚,我没有一天吃过饱饭,我结婚后挣得工分换来的粮食都去哪了?都填你嫂子侄子侄女,还有你娘的肚皮了。
家里有三个上工的人,我,你,还有你那个嫂子。
可你嫂子隔三差五的不去上工,不是身子不舒坦,就是回娘家了只有我,就仿佛生产队的驴,不,人家生产队的驴至少还有歇息的时候,我哪?即使病了,也要带病上工,我累死累活的,家里好吃的,都轮不上我,在你家天天啃咸菜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