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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带着一丝笑意。
“时候不早了…朕就不多留了。额娘得紧要着自己的身子。”
起身,接着就是一群人拥护着。
“不如再留着些…额娘给你个惊喜……”
话落下,恰好响起门外通传太监的声音:“国公府世子求见——”
“传。”女人开口唤道。
手中的佛珠串也不再拨动,抬着眸,双手交叠着搭在膝上,抿着唇。
室内陷入了死寂,只见门口通传太监往后退,接着就是掀袍迈入室内的翩翩少年郎。
面若冠玉,眉目温润,腰间挂着一副成色极佳的玉佩,随着掀袍入内的动作来回摇晃,平添贵气。
“拜见皇太后,皇太后吉祥…”抬手作揖,低垂着眉目,话语顿在此时,突然往旁侧挪了一下步子。
对着当今圣上,态度谦卑语调透着冷漠疏远:“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腰板挺的笔直,头微微下垂,付坤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对方颤抖的飞快的睫毛,彰显出与外表不平静完全不相符的动荡不安。
嘴角微微往上提了提。
“平身…”
“听着你前两日便到京了,怎么今天才来?可是有怪哀家?”
女人站起身来,手搭在旁边太监的手里,慢慢的踱到时烊面前,歪着头睨着他。
“臣不敢…”
时烊后退一步,拱手作揖。
“当年你金榜高中可是顶顶有名的状元郎,可偏偏在任职的时候被哀家发配去了那最偏远的蕲州,你当真没有异意?”
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时烊没去正视对方的眼睛,静了好久:“若是真要算生太后的气,便是前两日没来拜访气在了那上头,现在气消了,自然还是赶来了…”
“毕竟太后和额娘可是闺中蜜友…臣若不来拜访,额娘得说……”
时烊吐字清晰,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当年毛头小子那般的冲动镜,此刻沉静下来浑身散发出一股竹子一样的清高。
倒要叫人刮目相看的几分去。
但要道此刻是谁觉得不舒服的,得说是当今圣上了。
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位摩拳擦掌,可硬是没有挥出一拳,瞧着那位松竹一般的少年郎,话语里委婉地转了好几个弯,最终还只是伸出猫一样的爪子,轻轻拍回去,便觉得想笑。
“额娘要说是冷落,那朕还要在这里叫苦呢,这时小世子千里迢迢从蕲州赶回来,第一个来拜访的可就是额娘了!连朕也得不到他的独一份…”
笑着上去打圆场,“就不打扰额娘休息了…我带他去书房里谈谈话……”
笑着转身,人群呼啦啦的从屋子里撤去,时烊一动没动,安静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朝皇太后作揖,随即跟着转身。
突然身后响起女人轻飘飘的声音:“年轻人前途无量,有些小心思,还是收着点好……”
门“嘭”一声合上。
这宫里的道最是九曲十八弯,绕来绕去,四通发达,院落见得最多,偏道道都通往皇城最中心。
拐角便是养心殿。
书房门和上的时刻,屋子里安静了许久,淡淡的龙涎香味飘散在四周,闻着身心舒畅。
“前日便到了…今日来拜访额娘…”付坤开口,他一项一项帮身后的人数着,在屋子里来回踱着,背对着那人。
“嗯,世子的行程当真是挺满的…若是今日没在额娘屋里撞见,世子是不是不打算来拜见朕这个陛下了?”
冷哼一声。
身后安静了好久,才缓缓响起男人清冽的声音:“臣不敢。”
“你是不敢,但你这么做了!”付坤回头,抬起眼皮,突然凑近,手指捏着对方搭在肩头的发,轻轻揉搓几下。
靠得突然很近,呼吸都喷洒在对方脸上。
“你在怪朕?”
“从昨日便想着来拜见陛下…可是陛下日理万机,面见的大臣爱卿数不胜数,臣等一个无名小卒怎配得陛下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见一面……”
“别打什么官腔!!”
付坤打断对方的话,声音倒不似平日里的端庄优雅淡定从容而又漫不经心,带着一丝怒火,明显有些情绪失控。
或者是刚刚看见那人从外迈进来的那个就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了一直被压抑着,直到现在才爆发。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陛下不是三岁孩童…自然是知道人是会变的。”
“时烊!!”
“陛下!!!”
忽然就对是视上,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压抑着许久许久从未诉说过的怨气外加一丝的不理解,一丝的茫然,还有藏在最深处的期许。
屋子里可以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两个人不知为何就凑的极近,付坤步步紧逼,把人逼到了书桌前。
时烊手撑在桌面上,死死的盯着他。
“当初陛下对臣可是避之不及,怎么现在回来陛下就急不可耐了?”
“闭嘴。”付坤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被对方刺激起来的怒火,情绪被对方带着走,完全把主动权交在了对方手里,牵引着步步紧逼。
那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完全是没有由头的,可就是从内心里爬上来的躁动,与深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