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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客抽身欲走,张仁崇话音刚落,窗外,人影闪过,沈客猛地看过去,只有松竹摇曳,空无一人。
江月明推拒了管家请他们进屋喝茶的美意,在外等待无聊,她用手指戳一戳朗云何的后背,又勾手挠一挠,说:你怎么长得这样高?能不能分我一点?
我愿意分你。朗云何任由她在背后戳挠,可你怎样拿去?
拿不走,只能说明你的诚意不够。江月明往院里看,沈客还未出来,她叹道,好慢。
她开始对朗云何的头发下手,编小辫。
十文一编。她问,郎君想要什么样式的,喜欢麻花吗?
朗云何说:更喜欢蝎尾。
江月明手法娴熟:给你编两条。
可惜才刚刚开始,管家领着下人抬着大红箱出现,沈客跟在后面,神情若有所思。
江月明连忙放下手,她的脸有些发烫,才反应过来,蝎尾是自己常梳的样式。
她用鞋尖轻轻踹了朗云何一脚,朗云何只是笑。
江月明看他们阵仗庞大,上前问道:管家叔,这些是?
管家拍拍沉重的木箱,面容和善:我们老爷为医馆准备的薄礼。
第47章 叙往事◎齐聚一堂◎
秋重景来晓春城了?难怪,我说怎么感觉有人在外监视。
沈客身体后仰,一双长腿搁在桌沿,江风清像块帕子一样身体朝下晾在他的小腿上,手脚凌空,荡来又荡去,自娱自乐玩得很开心。
监视你?江月明正在帮应梦怜敲算盘,她手腕上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这是从张老爷送的红木箱子里翻出来的,江月明对它爱不释手,沉甸甸的重量戴在腕上,她敲算盘的手速不减,算钱算得乐在其中,她抽空回沈客的话,你一个大火中走出的江北沈家郎,还有启天剑在手,表面上与暗影阁毫不相干,监视你作甚?
沈客耸肩表示不知,他忌惮地看向角落里的乌金,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家的黑猫看上去有些眼熟,它挠人吗?
朗云何:不挠。
褚非凡却跳起来说:挠!
沈客:
原本随意的他突然僵住,不敢乱动了。
宋全知赶着驴车姗姗来迟,车板上堆着干草,几声喑哑的嘶鸣后,干草堆耸动起来,满院的暗卫瞧见一个面带刺青的干瘦男人从里面跳出,略愣一阵后,其中一个问:曲姑娘呢?另一个答:才出门,说去蓬莱居给世子买点心。噢。
然后该浇花的浇花,该除草的除草,好像经过先前那件大事,这间宅子中再冒出什么人都不稀奇。除了闭门不出的穆逍,他们谁都不在意。
段沧海倒是被满院黑衣人震慑得不轻,一时以为宋全知要拿他换赏钱买酒喝,直到看见江横天端着果盘出现才放心。
渐热的天气里,太阳落山慢,有茶有果,晓春城中,暗影阁的诸位首次齐聚一堂。
江月明敲着桌子开口:假老头儿,该说实话了吧。
宋全知还想狡辩,可他巡视一遭,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他啧声怪哉道:沈郎君,你就不好奇?
沈客在剥橘子,扔了一瓣到嘴里,问:好奇什么?你的阁主身份?
宋全知胡子掉下来,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沈客本是不知道的,在暗影阁时,他虽然任务接得频繁,但阁主黑衣黑袍罩得严实,声音掐得诡异,谁知道底下藏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唯一展现出来的特点便是抠门,沈客朝阁主借钱的时候,对方身后躺着金山银山,嘴上答应得爽快,手里的钱袋却捏得老紧。沈客沽酒时见过宋全知付钱,动作与阁主如出一辙,也是这般不情愿。加上段沧海与他同住,谁能得到他如此信任,沈客顺口一蒙,瞎猫遇上死耗子,真猜对了。
男人嘛,都是好面子的。
沈客眼睛望顶,口是心非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月明鄙视地看他,把谈话拉回正题。
恩人呐。宋全知身份被揭开,却没有改换对江月明的称呼,好像他生性便是油嘴滑舌,问秋重景之前,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月明依旧称呼他假老头儿:你说。
泰峰派的掌门是谁,你可知道?
江月明不假思索:秋时雨。
死啦,我问的是如今这位。
江月明想了片刻,不确定道:秋重景?不对,他是长老
她在脑海搜寻半天,只是模糊地感觉到有这号人物存在,他出现在江湖视野的次数太少,江月明从没留意过此人,有关他的事迹一概不知,终于,她放弃说:不知道。
江月明答不出来,宋全知又问其他人:你们谁知道。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众人纷纷摇头。
宋全知说:不知道才对,秋时雨死后,执掌门派的权力马上落到秋重景手里,所谓的新掌门不过是那位大长老手中的傀儡。秋重景对外的说法是,掌门突发重疾,委任他暂代职权,从那之后,掌门一病不起,江湖武林只认得秋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