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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亚当带回国内审判。
    这是西方政客们为自己“同胞”做出的最后一份努力,可惜,最后也没有遂了他们的愿。
    已经多年不当律师的左向庭这次免费帮亚当的政敌打了一次官司,即使对方想要给他报酬,他也坚决分文不要,因为他说“老夫唯一的执念就是让凶手伏诛”。在法庭上见到亚当的时候,左向庭当时的表情还被旁边的记者拍下来,登上了国际杂志的封面,标题也起的十分有爆点。
    他们管他的举动叫做:《冰冷的复仇》
    据说,当时开庭的时候,庭外还有几百名留学生举着牌子要求判处亚当死刑,记者采访领头的那位自称是晏河清大学时期班长的年轻人,对方红着眼眶,情绪激动地告诉她,晏河清是自己的挚友,对他的影响堪称人生导师,如今却因为小人英年早逝,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原谅凶手。
    除此之外,他还给记者展示了自己和其他留学生们在这段时间内收集到的,亚当在华国和本国境内贪污、嫖娼、拐卖妇女儿童和用非法手段胁迫他人造成人身伤害等等的一系列罪证,痛骂亚当这个家伙就是个败类人渣,死不足惜。
    在政敌的推波助澜下,这些罪名都被如实报道了出来。
    一时间,两国国内的民众群情激奋,在亚当被转移到另一所监狱的途中,沿街的人们纷纷朝他吐口水、扔烂菜叶,一夜之间,他便从高高在上的大使沦落到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本该是件喜事,但破天荒的,国内对于这些事情的报道却反响平平。
    就像是一根弦被压迫到了极限,比起在黑暗中默默忍受窒息而死,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站起来自救,从每天报纸上刊登的文章、街上人们的精气神还有各行各业的发展,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趋势。
    由于亚当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政府也开始对大使在国内的权力进行限制,和之前那次一样,主导修改这条法律的人正是景黎。而那条由亚当推动的禁书令,自那以后也没有人再提起。
    一年后,《东方京报》和《爱民报》两家南北报业巨头合并成了一家,正式更名为《清晏报》,对外宣传是取清平安宁之意,但更深层次的理由众人都不言自明。
    《清晏报》成立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整理出版了晏河清的小说合集。
    由于它的创社理念便是“包容并兼”,因此,无论是中的洋的、新的老的,但凡有用的,都在这个舞台上有了一席之地。在这些人的努力下,陷入凝滞的社会齿轮又慢慢转动了起来,一大批拥有真才实学的作家、教育家和思想家涌现,文学在这个时代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兴盛。
    事后,文春秋还和许维新一起去了一趟乔镜家。
    出乎意料的是,在接待他们的时候,乔景和胭脂的表情看上去都十分平静,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糟糕。这让文春秋在伤感之余,也感觉到了一丝丝宽慰。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来和我讲。”临别时,他对胭脂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毕竟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师长了。”
    胭脂轻轻点头。见状,文春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摸了摸少女的头。
    “今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在送走了两人之后,她转过身来,看着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客厅中默然不语的乔景。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胭脂先开了口。
    “你相信先生他们在信里写的东西吗?”
    乔景攥紧了拳头,但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眼神坚定地回答:“我信。”
    胭脂抿了抿唇,也笑了。虽然她的眼神看上去仍旧十分悲伤。
    “我也相信,”她轻声道,“无论如何,我都是相信先生他们的。”
    所以,就算是她和乔景亲手把他们下葬,她也相信乔镜在信中所写的,他们没有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用这种方式告别去往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未来时代。
    然而,就算她相信了乔镜他们给出的说辞,这样突如其来的离别还是让胭脂连着几天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先生他们惯坏了,明明当初吃了那么多苦,挨了那么多打,她都没有哭过,可每次只要是和乔镜相关的事情,她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在他们面前哭得像个三岁小孩一样。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然而,会在她哭泣时弯下腰来温柔安慰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胭脂努力想让自己再次变得坚强,就像刚才在文春秋和许维新面前表现出来的一样。可当送走他们后,她就一下子又变回了原先那个软弱又没出息的模样。
    “你知道吗,”乔景忽然道,他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大厅,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这栋房子空旷的可怕,“师公在信里说,让我照顾好你,他和先生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嫁妆,给谁由你来决定。”
    胭脂喃喃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只是想告诉你,”乔景伸出手,用力拉住她的手,“无论你要不要我,我都不会抛下你的。先生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才没有带上我们,那咱们也自己闯出一番事业,不带他们玩儿!”
    胭脂破涕为笑:“说什么鬼话呢,搞得跟过家家一样。”
    “我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