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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镜脸皮薄,刚才的举动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勇气,谁知道忘了还有个008在旁观。正当他陷入自闭时,胭脂牵着两条狗过来了,小脸因为刚才的运动兴奋的红扑扑的:“先生,刚才邮差来了,说有乔景送来的信!”
    乔镜立刻把刚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他接过胭脂手中给自己的信封,在少女忐忑的注视下,当场拆开来快速看了一遍。
    “怎么样?”胭脂看他的表情不对,有些不安地绞紧了手中的绳索,“他应该没事吧?”
    乔镜抬起头。
    “他说,等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回家了。”他简略地说道。
    “真的!?”
    胭脂瞪大了眼睛,脸上控制不住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但很快又故作不在意地板起脸,嘟起嘴巴道:“切,谁管他回不回来。不过我现在也不怕他了,那小混蛋要是再敢气我,我就放狗咬他!”
    她弯下腰拍了拍两只黑背的脑袋,哼着小曲儿,一路雀跃地上了楼。
    景星阑收回望着她背影的目光,转过头来,盯着乔镜问道:“你刚才,应该没跟胭脂说实话吧?”
    虽然青年的表情毫无异状,但方才他捏着信纸的手都已经隐隐发白了,这可不像是看到好消息时会出现的表情啊。
    景星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乔镜却道:“我没有骗她,乔景确实马上就会回来了。”
    “只不过,”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他说,他受了点儿伤,以后……恐怕就当不了飞行员了。”
    景星阑一时默然。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把面前脸色苍白的青年用力搂进怀中。
    “无论如何,”他说,“只要人还活着,就是件好事。往好处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乔景那么聪明,将来也不是非当飞行员不可。在他这个年纪,没有人能做的比他更好了。”
    乔镜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了闭眼睛。
    “……嗯。”
    而此时,被他们挂念担忧的乔景,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完蛋了,他想。
    他倒不是因为被炸飞了一条胳膊,从此当不了飞行员而伤心……好吧肯定还是伤心的。但比起这些,乔景更害怕的还是等回去之后,面对胭脂和乔镜他们心痛的目光。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简直比杀了乔景还难受。
    其实他还算命大的,在引擎被击中尾翼起火、飞机彻底失去动力的那一刻,乔景是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他福大命大,最后落在了一处农家的池塘里,还万幸没被淹死或者飞机爆炸炸死,只是左半边身子被爆炸波及到了,在昏死过去后,没过多久就被当地人发现,及时送到了镇上的医院接受治疗。
    就连医生都说,这么重的伤势居然能活下来,也算是乔景的福气。
    就目前来看,截肢已经是他最好的结果了。
    “3号床,换药了!”
    听到护士的声音,乔景这才勉强回过神来,挣扎着直起半边身子,摇摇晃晃地靠着还在打点滴的右手坐起来。
    因为失去了一条胳膊,他必须要重新锻炼自己的生活技巧,就连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也一下子变得困难万分,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
    幸好不是右胳膊丢了,乔景苦中作乐地想,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嘶……姐姐,轻点儿!”
    正想着,护士换药的动作就让他浑身一激灵,疼得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护士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倒没对乔景这声“姐姐”发表什么意见,因为当初老乡在把他送过来的时候可是轰动了全医院,就连院长都被惊动了,亲自为他做了手术——这可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遇到如此年轻的、活着的飞行员啊!
    乔景的指挥官说的没错,他们每个人都是国家极其宝贵的财富,因为光是培训一个飞行员所花费的金钱就是个天文数字。在他被送到医院后不久,很快就有人过来联系医院询问乔景的情况了,在听到院长说这个年轻人必须截肢保命后,那人沉默了很久,按了按帽子说了一句“那就这么办”吧,然后留下了一笔钱,金额丰厚到足够涵盖手术费用和接下来好几个月的住院费用。
    “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基本好转,但是不排除后面出现并发症的可能性,”护士在换好药后,对着乔景说道,“我们这里毕竟是个小医院,设备环境都不是很好,你的长官昨天又联系我们了,说让你跟着下一批伤兵一起回家乡的大医院疗养。我看你昨天还让人帮你写信给家人寄回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乔景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行,那你明天就准备准备,会有专门人来帮你转移的。”护士安慰他,“别太伤心了,一般飞机失事哪里有活下来的,你是为国出征的飞行员,就算以后开不了飞机了,政府那边肯定也会付一大笔抚恤金的。”
    乔景苦笑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护士小姐走后,他独自一人躺在单间病房内,右手捏着当初和先生他们一起去照相馆照的黑白照片,望着上面少女灿烂的笑容怔怔发呆。
    他走的时候说,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会娶胭脂为妻。
    现在他的确活下来了。
    ……可这声“喜欢”,乔景却再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