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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再过一会儿就能到家了。王松说。
王松是沈适送的小厮,原本是沈家的家生子,家里除了父亲已经没人了,于是他们父子俩就被打包送给了傅夏南。他们本姓王,傅夏南就没改他们的姓,直接用本名。
也不知道恩师跟师娘他们怎么样了。傅夏南有点担忧。除了剧情惯性之外,他还想起了当初遇见盗匪时跑走的车伕。
原本的命轨当中,沈适派的人到达孟钰家乡时,几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如果不是有人报信,消息应该不会传得那么快,李秀才的族亲也不至于这么肆无忌惮,虽说之前沈家也早已经派人传信,但关系到主角觉醒,傅夏南实在有些担心。
公子不用担心,沈公子已经派了赵二报过信了。王松的父亲王勇,一边赶车一边说:赵二这个人,话不多,但办事最是利索,他还是赵管家的儿子,等赵管家退下来以后就是赵二了。他办事再没错儿的。
我当然不是不信赵二。傅夏南摇头:只是担心有什么意外,这一路上我一直心惊肉跳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公子心急也没有用,我们一路急行,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王松说:眼看就要到了,您把心先放放,养好精神,碰上什么事情都不怕。
南方虽然冷,但一向不下雪,马车速度颇快,他们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竟是很快就到了镇上。小镇还算繁华,只是马车还是稀罕物,他们一进了镇子,立刻遭到大家的围观。
咦?这不是那个进士老爷吗?孟钰啊!李夫子的女婿!
天啊,他没死!那个赵二说的是真的!
这下子李家他们可得摊上事儿了。
公子,听起来好像是李家出了什么事?王松说:要不我去打听一下?
傅夏南皱着眉点头:你小心一些,晚点自行到松涧塾堂找我吧。
王松点点头,就自行下了车。傅夏南顾不得修整,直接到李氏私塾门前下车。
私塾大门紧闭,看上去很久没开门了,他等王勇把马车安置好以后,就带王勇绕到后门进入。后门是李家人自行进出的小门,白天从来不关,他没费什么力就进到里面。孟钰虽说是让李夫子收留,但一直是住在前院的宿舍,即使中了举人,身上有些银钱以后,也没离开。后院他很少来,不过原本该是什么样子心中也是有数的。
只见原本的鸡圈里头已经没有半只鸡,地上许多垃圾,后院一口井旁还堆了几筐衣服,看上去像是疏于打扫的模样,后院李夫子跟他夫人住的正房看上去有人影钻动,柴房跟厨房都有人影,这是来了人住?
傅夏南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加快脚步走到正房,迎面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那男子看见傅夏南,愣了一下,问: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傅夏南问:此处应是我恩师李夫子的屋子,你是哪位?
恩师?你是你是孟钰?那男子脸色大变道:你没死?
傅夏南眉毛一挑,面上已经显出了怒色:我恩师呢?还有赵二呢?他不是先一步回来报信了吗?你把他怎样了?
我我是来探望堂叔的。那男子说:我叫李慎。是李夫子的侄儿。
李慎?侄儿?傅夏南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见过?
我们亲缘比较远,最早的时候,你的车伕来家里报讯,说你遇了山贼堂叔大喜大悲之下就病了。家里只剩下婶子跟妹妹,这我不就只能来照应一下了吗?
我恩师呢?
他还病着呢。李慎说:婶子不太放心,所以把他挪到厢房住了。
傅夏南没有跟他废话,八百里打不着的亲戚突然出现,一看就不怀好意。他转身往厢房而去,李慎在后面跟着跑,嘴上喃喃的解释着他最近跑前跑后的照应有多辛苦。
厢房里头,李夫人也听见了正房的喧闹,李夫人现在只希望自己丈夫的身体能好,不然看那堂侄一家子,要是丈夫去了,他们孤儿寡母的怕是什么都守不住。
李夫子现在已经是整日昏睡,眼看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侄儿媳妇最近还说镇子上的商户林家正在相看三儿媳妇,希望趁着李夫子未死,尽快让李恬出嫁,无论如何那也是个富贵的好去处。先前还是好好的说,现在却是口吻一日比一日强硬。
李夫人愁肠百转,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
师娘?傅夏南一踏进厢房,看见的就是李夫人满面愁苦的模样。
钰儿?师娘抬起眼,眼中充满不可置信:你没死?你不是
傅夏南跪下,给李夫人磕了三个头道:让师娘担心了,我遇上同年搭救,侥幸没死,我也有遣人报信,只是大雪封路,想来是错开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夫人一边点头,一边捂着嘴泣不成声,她觉得自己真快撑不下去了:你师父年纪大了,听见你遇到打劫就病了,现在你回来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