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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顾钦辞, 就让他住在东偏院吧。
    毕竟总不能真由皇家驸马流落街头,更何况现在还多出一个顾钧鸿, 行踪需要瞒着宫里那位。长公主府影卫众多, 不容易叫探子打听了消息去,也好。
    如若放在往常, 兴许宁扶疏会颇有闲心地细究,侯府遭受重创属实匪夷所思。但今日,她虽觉得离奇,却也轻飘飘接受了顾钦辞可能就是倒霉的说法。
    无他,只因宁扶疏而今正想着另一桩更重要的事。
    想将赵参堂打得措手不及, 不一定要从心思缜密的老狐狸本人入手。
    子不教, 父之过, 这是昨晚顾钦辞给她出的主意。
    赵府那位嫡小公子是金陵城鼎鼎有名的纨绔草包,行事全凭一腔自以为是,昔日领着几个护卫就敢冲进侯府门楣挑衅顾钦辞,结果被雪獒吓得屁滚尿流,还收获了京兆尹衙门一日游。
    如果赵麟丰酿下滔天大错,赵参堂必须背。
    而诱一个胸无点墨,又目空一切的蠢货犯错,那可就太容易了。
    午后是宁扶疏一贯腾出来批阅折子、面见门客的时辰。至落霞云散,用罢清淡而不失精致的三两口晚膳,再服过驱寒滋补的汤药,她心中已然有了一出利用赵麟丰的计划。
    当即召来影卫。
    正欲交代,黄归年拾级而上的匆忙脚步声响起,打断她还未出嗓的话音。
    管家叩响门扉,说道:殿下,京兆尹大人求见,邀您与他进宫一趟。
    这么晚进宫宁扶疏皱眉看了眼天色,他有说因为什么事吗?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黄归年道,但见京兆尹身后还跟着两名仵作,寻思着,许是城内出了人命案子。
    如今这位京兆尹,是担得起正大光明匾额的高堂父母官。素来秉公执法,清明断案。能得他入了夜亲自上门相请,只怕这桩案子不是一般的棘手,需要圣人拟旨裁决。
    宁扶疏只得命影卫先行退下,甚至制止了琅云与琳絮想给她仔细梳妆的意图。
    她简单穿戴好保暖大氅,握着暖手炉,出门上了京兆尹早准备好的宽敞马车。
    确如黄归年的猜测,是桩命案。
    且死者与凶手都是金陵城中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两家门第皆比他个正四品京兆尹高上太多。
    一边儿,去凶手府邸拿人,对方拒不开门,他无法硬闯。另一边儿,被害者家眷往公堂上一站,恰恰好是他的顶头上级,于情于理都得敬着。
    太尉府的嫡小公子失手杀了丞相府嫡小公子,这案子要办,还得请圣上旨意。
    京兆尹拖着年迈身躯,步履匆匆。宁扶疏脚踩月色星光,与他甫一走到殿前,就听见内里传来宁常雁愠怒的吼声:宋卿可真会给朕出难题呐!
    是,依照大楚律例,斗殴杀人者当处绞刑。可宋卿是不是忘了,楚律中还有一条,严禁在朝官员及世家子弟出入赌坊,严禁赌博财物。你儿子,公然违背律例,在赌坊里欠了赵麟丰钱,你觉得宋府就能占理?
    宋府理亏,但赵府,无理。宋丞相一字一顿,铿锵刚正,不孝犬子输给赵府的银子,老臣替他还,但赵麟丰因追债打死吾儿不容狡辩。欠债该还钱,杀人自该偿命,臣不替犬子辩解,但也请陛下判处赵麟丰。
    三言两语,足够叫宁扶疏听明白双方态度。
    宋丞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咽不下这口气,纵然自家儿子触犯律法出入赌坊,这罪他认了。但赵麟丰一样赌博财物,相同的罪,赵府也不能逃。且赵麟丰拿刀杀了他家儿子,还有一项斗殴杀人罪名,更得背上。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条条框框都照着律例来,赵府贵为太尉也没有从轻发落的道理。
    而赵参堂仅有赵麟丰这一个嫡出儿子,打小就宝贝得紧。小草包这些年在金陵城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犯得事儿多了去了,结果全都被太尉的权势压下,不了了之。这回亦然,京兆尹上门拿人,赵府那门关得严严实实。
    宁扶疏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头,赵参堂的野心已经算计到宁氏皇位上来了,难不成是想谋权篡位登基后,把位置传给赵麟丰这个蠢货?
    他也不怕亡国。
    没过一会儿,通传的小太监请他们入殿。
    宋丞在御前跪着,他是年过半百的三朝老臣。这般姿态,明显意味着皇帝不肯依律处置赵麟丰,他就不起来。
    宁常雁拿他没办法,分别询问起长公主和京兆尹的意思。
    京兆尹的想法自没得说,他是局外人,谁都不偏袒,秉公办案才对得起头顶乌纱帽。
    宁扶疏出门前,原本便是要诱导赵麟丰捅娄子的。这下倒好,用不着她出手,草包自己就闯了祸。正是她趁机丢出赵府种种罪名,扳倒赵参堂的导火索,怎么可能放过现成的好机会。
    如此一来,当朝长公主、当朝丞相、金陵京兆尹巧妙绑在了一条绳上。
    倾几近满朝之力,把矛头指向太尉府。
    回府途中,宁扶疏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串连起来,忽而神思一滞。
    赵参堂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些?
    先是因污蔑长公主,被卸去军政大权、禁足府邸;紧接着庞耿落入长公主手中,招供太尉罪恶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