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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篱道:我从行宫到围场,一直在帐中没有出去过,帐里也只有两个丫头贴身服侍着,剩下的都在外面。如果这真是时疫,我恐怕也难逃此劫,好在我没有跟陛下接触过。既然世子要把我的两个侍女带到兴城,不如连我也一起带过去吧。
燕无意当即反对:不行!娘娘玉体金贵,怎能跟区区两个宫人相提并论?而且陛下回来,恐怕要怪罪微臣,娘娘还是在帐中等着消息吧,就别给微臣出难题了。
他声音满是无奈,帐中的两个太医听了殷篱的话也摸一把汗,若是连柔妃娘娘都要一并带走,那他们两个肯定也难逃命运了,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兴城。
殷篱却斩钉截铁:眼下是陛下的安危更重要,既然有瘟疫的风险,就该切断一切可能才是。
那也不能让娘娘去兴城。燕无意同样坚定。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陷入安静,殷篱想了想,开口道:不如这样吧,我回行宫,单独找一处无人的地方住下,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就是皆大欢喜,如果确实是时疫,就把我关在里面,这样也能防止更多的人被染上,世子以为如何?
外面的人沉默片刻,才应是:那便按娘娘说得办。
兹事体大,不容耽搁,殷篱帐中的人全部上了马车离开营地,往行宫那边赶路,营帐和里面的物什则一把火烧了。
启程前,燕无意去找鱼非谦,跟他说了事情经过,认真同他商量:你去护送柔妃娘娘回行宫吧,陛下对柔妃宠爱至深,一定会在心里记你一功!
鱼非谦听说是与柔妃有关的事,本来很有兴趣,可是一想到她们身上可能沾染了瘟疫,又望而却步了,后知后觉地看着燕无意:这么好的差事你不做,让我去做,你会有这么好心?
燕无意笑得意味不明,却并不坚持:你不去就算了,只是到时候别怪我事先没知会你。
说罢转身就要走,鱼非谦一看他没有再劝,真的要离开,心里又开始犯嘀咕,起初觉得燕无意有诈,现在又怀疑是自己多心。
你等等!
燕无意停下脚步,却没回头,鱼非谦抬起下巴道:护卫宫妃大臣本就是我的责任。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何荐,你调出三十人带队护送柔妃回行宫。
然后回头看向燕无意:就不劳世子费心了,你还是保护好陛下的安全吧。
柔妃身上可能带有瘟疫,鱼非谦怎么可能自己去以身犯险,自然会交给自己手下,听到何荐领命离开的声音,燕无意勾了勾唇,转身对鱼非谦拱手:看来这次好处又要让你捞着了,这件事本来就要来告知你一声,不然陛下还要治我越俎代庖的罪,我还想诈一诈你,没想到你不上当。
鱼非谦揉了揉胳膊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送功劳给我,上次宫禁失守,放了一个毛贼进来,陛下一直没给我好脸色,这次差事办得好,陛下总该消气了。
鱼非谦是炫耀的语气,听在燕无意耳中却让他心头一紧,眉头稍稍皱起,他不经意地问:毛贼?什么毛贼?
也没什么,就是个小教训而已,我还有事,世子自便。鱼非谦拍拍燕无意的肩,悠闲地迈着步子离开。
燕无意看着鱼非谦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焦,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世子,人已经跟去了,一切顺利。燕无意正沉思时,心腹靠过来对他低语,燕无意听后放下一半的心,对他摆了摆手:按计划行事,你去吧。
李鸷回来时天色已晚,围场夜灯寒凉,露水沾湿衣摆,回到大帐后,他一边解着大氅,一边听燕无意汇报营地中白日里发生的事,直到说起柔妃时,李鸷动作顿了顿,转身坐在上首看着他。
此事怎么没跟朕禀报?李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燕无意低垂着头,尽量不去看李鸷的眼:思量过后,微臣和娘娘都觉得应当以陛下安危为重,这才避到行宫去,陛下放心,柔妃娘娘这次回去,是鱼非谦派手下精锐护送的,安全不成问题,就看兴城那边的消息了,微臣的意思是,以防万一,让冯振也过去吧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声音很快到门口,李鸷皱眉开口:什么事?
鱼非谦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在外求见:陛、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进来!
鱼非谦掀开帐帘,脸上都是豆大的汗滴,他提着一个人进来,将那人踹翻在地,跪地抱拳:微臣办事不利,求陛下责罚!
燕无意瞥了一眼浑身是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何荐,手指紧了紧,随即疑惑道:这不是派去护送柔妃娘娘的何卫队吗?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鱼非谦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后悔,可是此时后悔也晚了,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鼓起勇气道:陛下恕罪,何荐护送柔妃路上遇见山匪,对面人多势众,何荐人手不足,应对不力,致使致使
燕无意面色大变,过去揪着鱼非谦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眼中满是惊怒:致使什么?快说!